苏绿筠也没有让琅嬅失望，迅速敲定了细节准备实施。
    从长春宫出来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沉闷。
    “贵妃娘娘，这次多谢您帮忙了，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皇后娘娘也不会这么提点我。”
    “回头我就让人把江南最新的首饰给您送来。”
    高曦月嘴角都要压不住了，下巴抬得高高的。
    漫不经心地说道：“跟本宫可没什么关系，你记得皇后娘娘的好就行了。”
    “早就跟你说过，皇后娘娘很好相处的，本宫选秀时就与娘娘一见如故，偏偏你那会儿跟个蜗牛似的，有点动静就缩回去。”
    苏绿筠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是她太谨慎了。
    “当年是我不懂事，现在可是真羡慕您和皇后娘娘的感情。”
    “那是，皇后娘娘同我最要好，你们谁都比不上。”
    苏绿筠几句话把高曦月哄得心花怒放，看着这样的贵妃娘娘，她迫不及待想要掌控话语权。
    娘娘说得对，人活一世不能有太多的束缚，不利己的血缘和道义在某些时候，都是枷锁。
    她也想要过这种生活。
    冬日里的温度总是容易让人疲倦，后宫众人都发现最近纯妃心情格外好，看起来神采飞扬。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四公主和六阿哥带给她的底气。
    如懿见了只默默加了一碗坐胎药，更是把五阿哥带到自己身边照顾。
    延禧宫中，海兰正和如懿亲亲热热地绣花。
    “姐姐这手艺真好，这花样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这个就留给咱们五阿哥做个肚兜。”
    “好……”
    海兰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好看，如今生活顺遂，又能时时陪伴在如懿身边，她如今像是一朵逐渐绽放的空谷幽兰。
    在这后宫之中有了自己的生存土壤。
    如懿心中浮现一丝危机感，她能清楚察觉到，皇上放在海兰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尽管弘历每次都告诉如懿，这宫中只有海兰的孩子被抱给了别人抚养，他对海兰更多的是愧疚。
    可男人的愧疚也是感情。
    “海兰，如今你的境况好了许多，有了皇上的恩宠，再也没人敢轻视你。”
    “要不要本宫同皇上说，让你独居一宫。”
    如懿紧盯着海兰的眼睛，话中全是愧疚。
    “你毕竟是嫔位，本该是一宫主位的，陪我住在这里也是委屈你了。”
    海兰急忙摇头，坚定地拒绝了如懿的提议。
    她对这些本就不在意，只要能留在姐姐身边，她做什么都愿意。
    “姐姐，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容易能和姐姐同住，我不想离开。”
    “好~我只是怕委屈了你。”
    如懿僵硬地扯起嘴角，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了海兰悄声说起了小话，“今日我让惢心去给皇上送鸡汤，当时皇上正生气呢。”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纯妃的家人犯了什么错，被苦主告发，下面的人顾及纯妃不敢随意处置，这才闹到了皇上这边。”
    如懿撇嘴，满是惋惜地继续说道：“纯妃从前那样高调，这一遭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家人是福还是祸。”
    海兰的家人也不能给她提供多少助力，她对此并不能感同身受。
    “姐姐替她可惜什么，飞得高摔得惨，您从前待二阿哥那样好，纯妃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因为一碟子花糕给您难堪。”
    海兰对纯妃怨气颇深，一直替如懿感到不值。
    冷淡地说：“一切都是报应。”
    如懿亲昵地点点海兰的额头，“你啊，怎么同意欢一般，说话也没个分寸，同本宫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可是万万不能提的。”
    “知道了姐姐。”海兰听到如懿将自己和意欢放在一起，心里有些许酸涩，却也没表现出来。
    “走吧，咱们去看看纯妃，也好开解开解她！”
    “姐姐关心她做什么，左右人家不领情。”
    “同在后宫都不容易，不必如此苛刻。”
    海兰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过来。
    两人刚到钟粹宫就感受到了这里凝滞的氛围。
    如懿拍拍袖口的绒毛，感慨道：“这钟粹宫如今怎么这样冷清，好歹是皇子公主的生母，怎么也不该沦落至此。”
    “纯妃一向投靠皇后，现在却……”
    旁边洒扫的小太监无语地看了一眼这边，暗自腹诽。
    这娴嫔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奇怪。
    主子心情不好不许他们乱跑，不用干活还不用受罚，大家都挺乐意的。
    怎么到了娴嫔眼中，好像他们主子被皇上厌弃了似的。
    苏绿筠一早就得了琅嬅的授意，做出一副虚心改过的样子，低调的不行。
    面对皇上的试探，她也很顺利地应付了过去。
    秉持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完全信任皇上，一切交由皇上处理。
    弘历还真吃这套，虽然还没有完全相信，可早先的愤怒也消散了不少。
    苏绿筠这些年有多小心，他也是知道的。
    如懿进来时苏绿筠刚算完自己最新的进项，庞大的数字惊的她脸色有些发白，此时正捧着一盏安神茶压惊。
    空气中弥漫了淡淡的药味。
    这一幕在如懿看来就是她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开始喝药了。
    “你怎么来了？”
    纯妃上下打量着来人，目光满是不善。
    捕捉到愉嫔眼底的不满，她冷哼一声，“两位怕是又想抄宫规了吧？膝盖弯不下去？”
    还以为是个多柔顺的性子，原来是条藏在暗处的毒蛇。
    如懿脸上笑容不变，极其敷衍的行了礼。
    “请纯妃娘娘安！”
    “听闻纯妃姐姐身体不适，我和海兰特意带了些补药来探望，还望您不要嫌弃。”
    苏绿筠打眼一过就知道是些糊弄人的东西。
    这宫里谁不知道，娴嫔从冷宫出来后日子过得十分拮据，也不像往常那样大方了。
    时不时就会克扣延禧宫下人的月例银子。
    理由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嫌弃，这可是延禧宫上下的一片心意，我怎么好辜负呢。”
    “可心，快收下，回头拿些银子去寻你那些好姐妹，都补给他们。”
    苏绿筠的表情实在夸张，偏偏又认真的很，让如懿觉得异常难堪。
    又找不到可以计较的点。
    “纯妃娘娘怎么说话这样难听，我们也是一片好心。”
    “您也这样听信谣言？宫人犯了错自然该罚，便是闹到皇后娘娘那里也是有理，宫人污蔑娴嫔娘娘声誉，您也要如此吗？”
    海兰原本是不敢说话的，看看如懿被气红的眼眶，又想到纯妃当前的处境。
    犹豫片刻后还是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