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吹来的风有些阴冷，直往骨头缝钻。
樊怡裹紧衣服，也驱赶不了这种蚀骨的寒冷。
反观樊瑜，短袖穿在身上，紧实有力的小手臂裸露在外，风将宽大的衣服带起。
银色发丝往后疯狂浮动，光滑圆润的额头露出来，欣长的脖子与脊背形成一条直线，微微凸起的喉结焕发出性感。
皮肤很白，虽起了鸡皮疙瘩，但樊瑜没一点冷的感觉。
动作坦然，敞开，那双金瞳亮锃锃的，像是漆黑幕空中的漫天繁星。
很漂亮，漂亮得耀眼。
樊瑜单手插入裤兜里，另一只手捏了一个光球出来。
拿着光球进入。
走了几步，樊瑜又停下步伐，回头看向冷的发抖的樊怡，变了一件衣服出来甩给她。
“你别跟着我，我怕等会儿没时间顾及你”
“……好。”樊怡看着手里的衣服发了会儿呆，随后披上，注视樊瑜渐行渐远的背影，咬了咬牙，“你注意安全。”
空气很安静，樊怡的声音很小，像是害羞的小姑娘。
樊瑜听到了她的低语，没说什么。
迟来的关心，樊瑜不需要。
山洞似乎很深，樊瑜拿着光球走了好一段距离都看不到尽头，唯一的光亮只有手上的光球。
这点光亮照亮不了什么，只亮狭小的区域，前方的漆黑窥探不了半点。
猝然，墙上一排排往内延伸的灯光骤然大亮！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激得眼部不适应，樊瑜抬手挡住，掌心光球自然消去。
等他再次放下手时，脚下竟然是一个圆形法阵。
樊瑜挑眉，自然放下手，目光落到前方。
波罗泰坐在一堆尸体身上，手里把玩着一颗早就干涸没有皮肉组织的头骨，双腿交叠，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樊瑜。
那模样似乎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的样子。
“被骗了呢……”樊瑜低低发声，脸上没什么情绪，“你威胁樊怡了？”
【靠！什么个玩意儿！樊怡居然骗了你！我还以为樊怡心里至少对原主有点悔意，结果，就这，喵喵好气啊！】
小白见状，挨一挨司命脸颊，蹭一蹭，似乎想通过触碰让司命静下来。
他的想法没错，小白太可爱，司命很快冷静下来，抓着小白卿卿我我，完全被小白吸引了。
波罗泰咧嘴一笑，“欸，话不能这样说，我明明让她请你来这里谈一谈，怎么就叫威胁她了。”
“冠冕堂皇。”樊瑜轻笑，脚下一踩，“既是请，我脚下这是什么？”
“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中途跑了，毕竟几天前在村口你也跑了，我根本找不到机会问你话，这只是以防万一。”
站着有点废脚，樊瑜盘腿坐下，手指轻轻抚摸地下正在运作法阵，忽而笑了，“跑？这分明是杀阵吧，你想要鲨我。”
这是肯定句，当然，波罗泰也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冷了下来，笑意融了进去。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了，能知道这是杀阵，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波罗泰声音幽沉，“你到底……在鬼界里发生了什么？不仅不是普通人了还不傻了，你又是如何从鬼界逃离的？又是如何避免被吃的？”
“这些都说说吧，你说得合理，我就放了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樊瑜语气淡淡，“你又不是我的谁，你这么想要知道，是想要干什么？进入鬼界？”
“或者说……”樊瑜抬眼，一丝寒冷浸透出来，“你是想要鲨了……鬼王？”
话音方落，周围忽而寂静，波罗泰原本还带有笑意的脸庞渐渐的压去了笑意。
波罗泰没想到对方提到了鬼王，因为这两字，樊瑜竟然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你该不会与鬼王认识吧？不然他怎么会放过你。”
“随你怎么说。”樊瑜收回视线，暗地里蓄力解决阵法，“你想要从我嘴里套话，那是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波罗泰神情糅杂泛冷，五指微微用力，掌心头骨碎的四分五裂，碾成齑粉，飘落在地。
“你以为你有点能力就能与我对抗了？”
“你若是不说，我今日就鲨了你！劝你识趣点，答出刚才我的那些问题，否则……”
樊瑜不搭理他，继续暗暗用力找阵法破绽。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波罗泰发怒，脚下一踩，地都震了震，余波威压传递到阵法。
阵法竟是直觉震开了樊瑜偷偷使力的手。
威压将手震开，樊瑜五指刺痛发红。
波罗泰注意到樊瑜的动作，好笑，“你想要破开阵法？”
“别痴心妄想了，这个积蓄了我半生所学，以你目前的能力，你是破不开的。”
“是吗。”樊瑜单手撑在地面上，站了起来，挑衅的看着波罗泰，“说大话可是要丢脸的，人跟妖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他刚才暗地里试探了一下，这阵法确实不简单。
以樊瑜目前的能力，强行破开不是不可能。
波罗泰不懂，“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人是妖啊？开什么玩笑！”
樊瑜勾唇，“哎呦呦~你好凶凶~我好怕怕~”
“你！”樊瑜这副模样让波罗泰看得恼怒，一脚踩中脚边尸体的手臂，狠狠碾压，“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救他们吗，可惜了，他们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了尸体。”
“你若说不是，我连同他们的尸体也给毁掉！”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劝你好好珍惜！”
“噗哈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你弱了吧唧的，去了鬼界不过是死路一条，你斗到过鬼王？别痴心妄想了。”
“想要鲨他，你得先过我这关！”
既然被樊瑜猜到了，那波罗泰也不隐瞒了，脸色铁青。
“这天底下的鬼都该死，只要鲨了鬼王，其他的鬼不足为虑，我沉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鲨他！你可是人！鬼王要了平安城多少祭品，你现在不是不知道！”
“你竟然维护鬼！枉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