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有个忙,必须有你在才行得通。”——
邹小静愣了一下,缓了缓才问出口:
“是什么忙?”
几天后,邹小静再次生病,并且许多症状明显加深,安娜焦急地催促那些白色防护服的人员来帮忙:
“快找医生来呀!”
几位工作人员听到后立马上前观察病人状况,朝远处的成员喊道:
“输液的东西呢?”
对方的人手足无措地告诉她:
“那个,能用的药都空了……”
好像这个负责看诊的医生是个领导,严厉地追问人家:
“怎么会都空了?”
其他人也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她就猜到点原因了,骂道:
“早知道你们有人偷拿实验室的药品,怎么?一个葡萄糖你们还买不起啊?”
最后,一位脸色明显惨白的工作人员提醒她:
“要不,还是带去医院吧?人要是在我们这出什么事了,咱们要怎么跟上面交代啊……”
安娜一直试着帮忙扶邹小静,临到出口被工作人员喊停:
“你回去,别在这种时候添乱。”
安娜则是异常愤怒地吼道:
“她现在这样明显需要人照顾吧?你们谁能照顾她?”
她瞪向那些连对视都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员工:
“你们要是谁跟我说,能留在外面照顾她到康复,把人平安带回来,我这就回去!你?还是你?你们谁愿意负这个责任?”
她这里用了点语言小技巧,巧妙地在紧急情况下,把照顾病人跟对这个人的健康状态负责挂上了等号,一时间没有人愿意出这个头,大家都只是来打工的,绑架囚禁的事情更是自始至终没有参与,现在凭什么要我担这个责任啊。
最后还是这名看起来像领导的医生妥协了:
“行吧,那你就留在上面照顾她,但是我事先警告过你了……即使在上面,你也不是绝对自由的,真要是做出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我可保证不了你们两个的安全。”
安娜听完硬是皱着眉头一副不服输的架势,但还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了。”
然后安娜跟着人群在匆忙中来到了校医院的4楼,看着邹小静被安置在病床后,只是一股脑低头打扫着房间里的卫生,还不忘了抱怨:
“这也太多灰了吧!病人在这不会得什么呼吸系统的新病吧?”
那个女医生也立马叫跟上来在一旁傻站着的几位年轻员工去帮忙:
“去打扫了啊,还站着看到什么时候啊?”
她们才粗糙地擦拭起房间,然后熟练地调配消毒液,进行房间消毒。安娜扶着邹小静,提着吊瓶在走廊外等着,直到那群人跟领队汇报后,才把人领进去。
女医生临走前点了自己一下:
“还是那句话,有人能看见,瓜田李下的事情少做,别被误伤。”
安娜咬死自己根本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是真的听不懂。”
女人说完就离开了,剩下安娜快速去床铺那边确认邹小静的状态:
“小静,你还好吗?”
邹小静疲惫地点点头:
“嗯……输上液就好多了。”
安娜很是担忧地看着她:
“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们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邹小静现在只能转转眼珠,看向窗外,嘴里满是感慨:
“新鲜的空气啊……好久没见到了,真好。”
安娜顺势去打开窗,很快就有一股带着青草腥气的风吹来,两个人感受着下午时分的太阳和微风,动容了好久,最后安娜拍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
“我们一定得出去!”
然后她开始折自己带来的传单,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折成纸飞机的样式,朝窗外看了看,觉得没人注意的时候,开始每隔几秒就投掷一枚出去。
红彤彤的纸飞机在澄澈的晴空里滑翔属实有些显眼,在博览居小区里的3号楼里正好能从阳台看见,仝椽鑫在刚出电梯的时候就注意到那些纸飞机了,看它们一搜一搜的轻巧翱翔于天空之上,不自觉看了好久。
“看什么呢?”
仝椽鑫回头,那人才吓得赶紧打了个招呼:
“妈呀,仝、仝哥啊……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啊?”
仝椽鑫紧盯着那个人冷哼了一下,然后用下巴指向露台的外侧:
“在想要是把人从这扔下去,他会不会摔死。”
吓得对方僵着脸跑掉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办完呢,我先走了啊……那个,仝哥你自便哈。”
仝椽鑫刚露出一副差点笑出来的表情,就被人打断了:
“诶呦,你说你欺负底下的人干嘛?”
回过头看发现说这话的人是谭思一霁,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屁虫吴罹。仝椽鑫不喜欢他,虽然他和罗升虎一样都是经常乐呵呵的人,但谭思一霁的喜怒从不形于色。他能在上一秒毫无纰漏地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派人悄无声息地去毁了你苦心经营已久的珍贵东西。
同样是笑面虎,但罗升虎要动手之前的杀意还是很明显的,而且也比谭思一霁祸害人的理由要合情合理多了,罗升虎在意的是利益,可谭思一霁似乎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过得不好。
“什么欺负底下人啊?我也不比谭哥你,也只是个底下人罢了。”
仝椽鑫说这话的语气有些懒散,完全没有谦逊的意思,好像只是在挤兑人。当然这样并不足以让谭思一霁觉得冒犯,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觉得仝椽鑫这人也太容易看懂罢了:
“可我听昴哥说你从来都不打算往上升呐?要知道,你是昴哥带出来的人,你要是愿意,早就能混个干部当当了。”
仝椽鑫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副“你是谁谁谁亲信,他肯定向着你”的说辞,在【蛇蜕】里,这些都是狗屁。你能在这里见识到各种恶与败类,因为这里就是最依靠弱肉强食的地方。
所以他对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友好:
“可能因为我没那个命吧,本来就是底层人,还真是捧不起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