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开车的陆逐风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吓得手下一抖，方向盘都差点没控制住。
    楚璃月就坐在他旁边，他清晰感觉到她身上气压骤然一低，一股恐怖的气息在车内蔓延。
    “楚……楚大小姐，你先别慌，视频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就是故意挑拨你们的。”
    “你清楚矫情货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楚璃月目光一动不动望着手机屏幕上香艳的画面，眸底冰寒几乎化为实质。
    纤长的手指覆到手机屏幕上放大拉动，她一秒不落地看完了整个视频。
    视频中，萧无劫和顾君辞没有发生更近一步的亲密，但画面依旧暧昧香艳得令人浮想联翩。
    楚璃月沉默着关上了手机，陆逐风透过后视镜看向她，额头上都急出了冷汗。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放萧无劫出去。
    他艰难咬了咬牙：“楚大小姐……”
    “我知道，不是他。”
    楚璃月双手交叠环胸，望着窗外，冷冷出声。
    “啊？”陆逐风一下没反应过来。
    楚璃月敛眸冷声：“手上没有戒指，也没有带过戒指的痕迹。”
    她聪明至极，又细心入微，在看视频时便放大了屏幕，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萧无劫对她送的每一件东西都珍视至极，尤其是手上的银戒，平日洗澡睡觉的时候都舍不得摘下来。
    指节处也因此被压出了一圈肤色异于他处的白痕，但视频里的人明显不符合这个特征。
    陆逐风忍不住呼出一口气，伸手轻擦了一下额间的汗珠，后怕道：
    “楚大小姐，你看出来了就早说会。”
    别这么吓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担心楚璃月一个不爽直接挖坑把他埋了。
    楚璃月目光冷沉望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如果她没有猜错，视频中的人可能是顾君辞找人易了容，但更大的可能是萧无劫用了分身异术。
    大概率是顾君辞受人威胁，有些老鼠想要借此瓦解她与萧无劫的关系。
    她能看得出来，萧无劫没道理看不出来。
    没带戒指的细节，估计都是他故意留给她用以自证的破绽。
    只是她看得出来是一回事，不爽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逐风驾着车急速行驶，瞥了一眼旁边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萧无劫与顾君辞车的实时定位。
    看着地图上红点移动的方向，他奇怪出声：“这个方向……”
    “海镜湾吗？”
    这时，楚璃月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淡凉的目光扫过屏幕，显示是陌生来电，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号码的主人应该是顾君辞。
    她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弱试探的声音：“姐姐。”
    沉默一秒，楚璃月低冷轻嗯了一声。
    “姐姐，有个视频……”
    “我知道，不是你。”楚璃月冷声打断，“现在在哪？”
    “嗯，去海镜湾的路上，顾君辞的弟弟被控制，她借视频要求见弟弟一面，对方同意了，约定时间地点是晚上八点，海镜湾。”
    电话那头，萧无劫小声解释。
    楚璃月手指无声捏紧了些手机，问：“你身上穿得什么？”
    萧无劫似是愣了一下，连忙道：“羽绒服，车里有空调，不冷的。”
    “药你带了吗？”
    “我……”
    “发病了你打算怎么办？”
    萧无劫一时支吾。
    楚璃月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无声轻吸了一口气，冷冷出声：
    “到地方，等着我。”
    心底有气，她本想说“做不到，你就别想见我了”，但太伤人。
    “想好，是听话还是肆意妄为。”
    萧无劫低低出声：“好，我等姐姐。”
    停顿了一下，他小声问：“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楚璃月冷冷回了一句，“没有。”
    没再说话，却也没挂电话。
    陆逐风借着后视镜，看着这一幕，没出声，嘴角却没忍住勾起一抹笑。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
    手机两边同时传来雨刮器摆动的声音，如时钟指针缓缓转动。
    陆逐风手机屏幕上的两个红点，距离越来越近，直至重合。
    “到了。”
    窗外雪下得很大，楚璃月依旧清晰地看见茫茫白雪中一道黑点，快速往这边接近。
    她拉开车门下车，坐进了车后座。
    仅是片刻，顾君辞坐进了副驾驶，陆逐风自觉拉下了车挡板，车后座自成一片单独的小空间。
    萧无劫穿着羽绒服，头顶沾着片片雪花，顶着一身寒气坐进车后座。
    天气的灰蒙没有遮住他眼底的亮光，“姐姐。”
    楚璃月望向他眉头瞬间蹙起，冷声：“那么大的雪，你帽子也不戴，在外面淋？”
    被她清冷声音刺激得目光慌了一瞬，萧无劫小心翼翼勾住她的衣角，低声解释：“我看到姐姐来才下车的，几步路的距离，忘了戴了。”
    楚璃月目光缓和了一点，抽过纸巾擦拭着他头顶和衣服上的雪花。
    萧无劫目光微闪，偷偷打量她的神色，拿不准，他扭动了下身子，往她身边靠近一点，小心问：
    “姐姐，你生我气了对吗？”
    楚璃月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是拿着纸巾擦拭着他身上的雪水。
    片刻，在萧无劫微微慌乱的目光中，楚璃月将手中浸透的纸巾，揉成团，丢到一旁，双手环胸，没看他，冷冷问：
    “她亲到你了？”
    萧无劫连连摆手，惊呼：“没有，怎么可能？”
    “只是分身，配合她演习，我自己没被亲到，我怎么可能让她亲我？”
    长睫轻颤，他试探着，一点点地伸手，触上，然后勾住了楚璃月的手指，抬眸试图对上她的目光，轻轻咬唇：
    “我是姐姐的，只有姐姐亲过的。”
    楚璃月声音浸着冷意：“那她抱你了？”
    萧无劫目光瞬间一震，眼神有些躲闪。
    楚璃月冷瞥了他一眼，哼笑：“她抱得挺贴心，比我抱得舒服。”
    萧无劫脸色瞬间一白，更加慌乱，连连摇头：
    “没有，我只喜欢被姐姐抱的！”
    看楚璃月似乎没什么反应，萧无劫声音中染上几分焦急，勾着她的手指，尽力解释：
    “姐姐，我……我就是想试探出她的目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被姐姐以外的人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