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姑娘不一样,姑娘在覃氏身亡、玉曼华被抓,其二皇兄还死了之后,与他们之间的账,便当作是清算完了。
可朝夕却还是恨玉曼华得很,这个小贱人,在齐家的时候,就害得她家姑娘被齐子赋推得磕破了头。
入狱之后竟然还都是不消停,居然还自己落了孩子,陷害他们家姑娘,虽然事情对她家姑娘是没什么影响,但朝夕就是气!
朝雾道:“如今快新年了,陛下想来也不想惹这份晦气,便判了玉曼华明年秋后处决!”
朝夕扶掌道:“这才是真的大快人心!姑娘,您说呢?”
容枝枝淡淡道:“他们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早就与我无关了,只要他们莫要再来恶心我便是。”
覃氏死了,齐家败了,玉曼华复国的梦想毁了,她对他们的复仇,便已经完成。
朝夕道:“那玉曼华死了不就更好了,日后想恶心您,都只能靠阴魂了!”
朝雾都有些头疼:“朝夕,你好端端说这样吓人的话做什么?你仔细别吓着了姑娘!”
朝夕吐舌:“姑娘才不怕呢!”
容枝枝确实不怕,她淡声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本就是她们先对不住我,莫说是她了,就是覃氏的阴魂夜夜来寻我,我也半点不惧。”
甚至,若是对方敢出现,容枝枝就敢找道士给覃氏镇魂!
当初齐子贤打算用在祖母坟前的手段,用在覃氏身上也不是不行。
朝雾道:“是奴婢太谨慎了,忘了姑娘不是胆小之辈。”
虽然知道姑娘恐怕并不在意,但朝雾还是把消息都说完:“齐子赋身上那六品的官职,也是已经被免了!”
“被抄家之后,侯府的宅院也被查封,他们一大家子都被赶出了家门,所有的银钱也都被官府收走。”
“齐家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无处可去!”
“对了,他们就连锦衣华服,都没能穿着出门,龙行卫的人亲自去查抄的时候,只给他们那些个主子留了些粗布衣衫。”
“此番一家人站在外头,穿着仆人们的衣服,竟是都分不清楚谁是仆人了!”
朝夕呸了一声:“报应!若不是要在姑娘身边当差,奴婢都想出去瞧瞧热闹。”
“不对,去不得!若是叫人瞧见奴婢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姑娘您幸灾乐祸,叫奴婢去的,如此对您的名声不好。”
容枝枝笑笑:“你倒是难得机灵了一回!”
虽然说齐家人怎么样,与她没关系了,但是齐家倒霉,说一点都不高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何尝不想同义父一样,幸灾乐祸的时候,就放个烟花庆祝?
只是人在世家,身不由己,总得顾及父亲和容家其他姑娘的名声。
……
齐家大门口,寒风瑟瑟。
大门上贴着封条,那个齐府牌匾,也被摘了下来。
想着短短一段时间,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门口信阳侯府的牌匾,变成了齐府,最后干脆没有了,而他们一家在门外“纳凉”受冻。
齐允一时间热了眼:“当初父亲将爵位传给我的时候,便说了不指望我如何将齐家发扬光大,只希望能守住家里这百年的荣耀便可,如今都没有,什么都没了……”
齐子赋也难得有些内疚:“父亲……都怪儿子!怪儿子太过自信,竟是被玉曼华骗了……”
齐允看他一眼:“你的错只是自信吗?还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分不清局势!”
“我有时候甚至都怀疑,在昭国的功劳不是你立的,你该不会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吧!”
齐子赋的脸色青白一阵,男子总是在意自己是否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他也不例外。
听对方这么说,他也是难受:“父亲,我那当真只是一时糊涂……”
现在时过境迁,莫说旁人不能理解自己了,就连齐子赋自己都不能理解前段时间的自己,怎么就如同鬼迷日眼了一般!
齐语嫣道:“好了,别吵了,现下说这些也没用了,还是想想之后怎么办吧!”
齐允也不再说了,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自己其实也是有责任的,若是自己当初在宫宴上,坚定地站在枝枝这边,想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齐子贤更是冻得打了几个喷嚏:“哥,我好冷!”
信阳侯府从前即便富贵不比其他侯府,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齐子贤从小到大就没在生活上吃过什么苦,这是他第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冻得浑身哆嗦。
齐子赋其实很想说他也冷。
可是今日齐家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也不敢诉苦。
只好安慰众人:“大家也不要丧气,亏得我们齐家祖上有功勋,加上先前我立功了。”
“陛下没有要我们的命,也没有让府上的人落入奴籍,更没有禁止齐家人重新考科举。”
“只要我们一起挺过了这一关,日后我们齐家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齐子贤:“阿嚏!哥,什么时候东山再起的事情,咱们先别说,咱们还是先说说今天晚上我们睡哪儿?”
“还有,我好饿,这会儿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铜板,我们今日午饭吃什么?”
他眼下只想吃点真实的饭,不想吃哥哥凭空画的饼。
这话将齐子赋给问住了。
三文钱难倒英雄汉,这是他第一回感受到。
却是齐语嫣眼前一亮:“哥哥,我想起来容枝枝先前,不是在京城有几个院子吗?”
“我们家附近就有一个是她名下的,不如我们先过去住几天,等哥哥你东山再起了,我们再搬出来?”
齐子赋脸都青了:“你在胡说什么?”
他要脸!他才不会去容枝枝的院子借住,如此只会叫她更瞧不起他。
齐子贤道:“哥,姐姐也没说错啊!不然我们还能去哪儿呢?我们一家人若是真的冻死、饿死了,嫂嫂脸上也没光啊!”
“我们还是赶紧住进去,叫嫂嫂派人给我们送些吃的吧!”
“你就算不顾及你自己和我们,你也要顾及父亲吧?父亲这么大的年纪,若是在外头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齐子赋仔细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也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枝枝素来善良,想来也是不会这样狠心,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