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柔软的大床总是带着致命的诱惑。
林优缩在被子里挣扎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我的小优优……”
陈泠泠跟个游魂似的出声。
林优浑身一僵,转头看见床边趴着个人。
她按住被吓坏了的小心脏,哀怨的问:“你在这儿趴多久了?”
陈泠泠摆摆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时总迷妹群,正式解散了。”
终于解散了。
林优心里偷摸松了口气,面上一本正经的安慰,“节哀。”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至少,陈泠泠因为一个群解散而心情低落,她是真的无法感同身受。
陈泠泠想起昨晚的事,“对了,昨天那位姓时的先生你是怎么找来的?”
林优掀开被子下床,随意的说:“它叫时景弘,是时总的堂弟。”
陈泠泠惊得忘记出声。
林优拍了拍她的肩膀后,径直去洗漱。
陈泠泠追到洗手间,“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林优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的说:“我找了时总。”
陈泠泠不信,“你找他?你一个普通职员,找他,他理你吗?”
林优正要解释,陈泠泠已经自动脑补后接过了话头。
“我知道了!你找何宣帮忙了对不对?”
陈泠泠感动的搂住了林优的腰,“姐妹!我真是太爱你了,为了我,你把你在公司里唯一的人脉都用上了!”
林优:“……”
她是不擅长社交,你倒也不用说得如此直白。
林优觉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说什么陈泠泠都不会信。
与其如此,不说也罢。
*
陈泠泠周末早有安排,和林优一起在小区门口吃过早饭以后,就毫无留恋的和她分道扬镳。
林优抱着腿脚还不算灵便的虎宝儿去宠物医院。
年轻的宠物医生,握着虎宝儿的后腿检查一番,“上次谁给它看诊的啊?伤口处理得非常好,你看几乎没有留疤。”
林优凑过去一看。
虎宝儿白色的毛发中间,嫩肉已经长起来,除了颜色比周围红一点,还真没有大的疤痕。
她欣喜,随口回答了医生的问题。
“是个叫梁武的医生。”
宠物医生闻言,略显疑惑,嘀咕道:
“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在哪里听过来着。他是哪家宠物医院的啊,回头我上门学学技术去。”
林优想了想,报出那家医院的名字。
“哦,那里啊……”宠物医生本能的附和,随即表情一僵,“你说的这个梁武,不会是这医院的那个副院长吧?京港有名的外科圣手吧?”
林优记得看见过梁武的铭牌,“应该是。”
宠物医生嘴角一扯,干笑两声,难怪他觉得名字耳熟呢。
“小姐,您不是一般人啊。好多病人都挂不上他的号呢,没想到您却能让他给你看猫……”
林优一怔,从青年医生眼中看见了一种熟悉的目光。
那种隐晦的、不服气的、愤世嫉俗的排斥。
从宠物医院出来以后,林优抱着虎宝儿走在人行道上。
步行的人不多,偶尔几辆送外卖的电瓶车从辅道上呼啸而过。
林优在一间店铺的玻璃橱窗前停下。
光滑的玻璃上,隐约照出自己的影子。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觉得宠物医生的目光很熟悉。
因为,同样的目光,也总是出现在自己脸上。
风吹过,树叶飘落在她的头顶,她抬头看了一眼。
这几年,她就是用这种目光去看这个世界的?
“喵~”
虎宝儿在怀里拱了拱,拉回了林优的思绪。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问:“虎宝儿,你这条小命是他救的,你是不是想去感谢一下他啊?”
虎宝儿没吭声。
林优微微笑了笑,“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哈。”
*
办公室里,时景渊忙碌了一个上午,停下来的时候一看手表,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
他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文件,抬头对端着咖啡进来的何宣说:
“这个月业绩奖金加两成,算是今天的加班费。”
何宣面上一喜,立刻道谢,“对了时总,国外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在京港城举办了一次历年设计成果展览,特意给您发了邀请函。”
时景渊语气很淡,“展览什么时间?”
“下周三晚上。您要参加吗?”
时景渊思忖片刻,“我不去了,你让人事部安排个人代表我去参加。”
何宣应下,又问:“中午需要给您订餐厅吗?”
时景渊正要回答,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林优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虎宝儿两只爪子被人抓着做出捧脸讨好的表情包。
林优:虎宝儿说感谢时总救命之恩,如果时总什么时候方便,它想请您吃顿饭。
时景渊手指落在照片里小猫的头上,眉眼柔和。
他打字回复:告诉虎宝儿,我现在就有空。
他又抬头对何宣说:“不用定餐厅,有人请吃饭,哦,不,有只猫请吃饭。”
何宣:“……”
每天请您吃饭的人还少了吗?
有人请您吃饭不奇怪,奇怪的是,您为了一顿饭,心情好得跟要跳起来一样,就很奇怪。
还有,猫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这段时间被女朋友稍微缠住了一点时间,怎么就感觉时总身边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
时景渊下了车库就给林优打电话。
林优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排队买奶茶。
时景渊淳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在哪儿?”
“我买奶茶,你要喝吗?”
她一问就后悔了,平时买奶茶习惯性问陈泠泠喝不喝,一时忘了对面的人是时总。
时景渊也是怔了怔。
在拒绝她的好意和喝不喜欢的饮品上,他选择了后者。
“要一杯和你一样的。”
听见他的回答,林优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哦”。
时景渊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把你的地址发给我,买完奶茶原地等我,我过来接你。”
林优:“呃……好。”
莫名被安排上的她,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和他的相处方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然丝滑了?
而且,似乎并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