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录制第一站是在京都的一个偏远小镇。
起初,兄妹二人是坐节目组的大巴过去的。
一路上,阮星河难得的沉默寡言,靠在车窗上,面色苍白如纸。
阮归月瞄了他几眼,内心吐槽。
【都什么时候了,二哥还在凹造型。】
【不愧是大明星,偶像包袱好重。】
【不过,他真的不疼的吗?这路颠颠的,感觉二哥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阮星河:…
他疼!他真的疼!
还有他没有在凹造型!他这是晕车了!
刚才光顾着跟阮归月斗智斗勇,晕车药是什么?他早就忘了!
——小屁孩不会是上天派来专门来克他的吧?
阮星河现在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不然高低地怼两句。
他在内心默默地数着时间。
终于,一个小时后车停了。
阮星河煞白的小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然而,等他颤颤悠悠下车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黄土与孤山。
“导演,你不要告诉我录制地是在这儿…!”
“当然不是。”
阮星河顿时松了口气,“节目组还是有良心的。”
“星河你高兴早了哦。”
郑pd一脸坏笑,
“真正的录制地距离这里还有五公里,需要你们自行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任务地点,否则会有惩罚哦。”
阮星河:!!!
他偏过身,一把抱起阮归月,然后转过身,面向镜头,认真而严肃。
“导演,你没开玩笑吧?”
“我妹妹才多大啊,六岁!她才六岁啊!你们居然忍心让她徒步三公里。”
“等她走到那里,人都没了!”
被抱在怀里的阮归月,不适地扭了扭身体,调整了下姿势。
听到这话后,先是震惊地张开大嘴,回神后迅速配合男人,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双手合十,眼睛眨啊眨,“叔叔,我真的走不动~”
【二哥明明是自己不想走才这么说的吧!】
【我就是个工具人呜呜呜。】
【不过我也不想走,那就配合哥哥吧!】
被戳穿小心思的阮星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郑pd瞬间被小姑娘萌到,险些倒戈,然而多年的主持生涯把他拉回了现实。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是哥不帮你,是节目组这样安排的。”
“前几组都是这么过去的。”
“小孩累了,这不有大人背吗?”
阮星河把孩子放下,嗤笑一声,反问:“大人是耕地的牛吗?不会累?”
郑pd理直气壮:“大人累了就累了呗,反正又死不了。”
阮星河翻了个白眼。
“节目组真是hr提离职,不干人事。”
“这娃综不该叫‘乘风破浪的小孩’,应该改名叫‘披荆斩棘的大人’。”
“我现在后悔了,退出综艺还来及吗?”
*
阮星河正在努力跟节目组battle的同时——
被冷落的阮归月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小腿扑腾几下往东跑。
摄影怕出意外,紧跟了上去。
只见小姑娘直奔田地里正在耕作的大黄牛,水灵灵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姨姨,我可以摸摸它吗?”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随便摸别人家的东西。
阮归月深知这个道理。
扭头问一旁大黄牛的主人田婶,想要征求她的同意,一脸殷勤与渴望。
小姑娘穿着粉色纱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嫩嫩的,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格外讨喜。
田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致的小娃娃,向来粗犷的声音竟夹了起来。
“小娃子,你喜欢这头大黄牛啊?”
“是的,”阮归月诚恳地点了点头,微微抿着唇,有些害羞,
“我觉得它很可爱,尖尖的角,大大的耳朵…”
小黄牛也好像听懂了一样,“哞”了一声,围着阮归月转了起来。
“你这城里来的娃子真有趣,我一次听人这么夸它。”
田婶笑得合不拢嘴。
“大黄看起来也挺喜欢你的,想摸就摸吧。”
“谢谢姨姨!”
阮归月激动地双手握拳,然后在田婶的瞩目下,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大黄牛的头上,顺着毛rua了起来。
她抚摸的力度适中,大黄牛一下就沦陷了。
爬在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人类的顶级“spa”,时不时“哞”一声。
田婶也弯起唇角,坐在田野里肆意地笑着。
蓝天白云下,广阔的田野里,小孩与牛嬉闹,远处大人亦是悠闲。
这一切宛如动漫里的画面,宁静又悠远,让人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故乡。
一下戳中了观众的心。
[这一幕好治愈啊,突然想回家看看家乡的田地了。]
[不是,妹妹你南宫问雅吗?那可是大犟种大黄牛啊!想当年我不就是摸了它一下,它就跟丢了清白一样,硬是追了我十里地。]
[我也,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被大黄牛撅腚的事情了,疼得我一周下不了床。]
[楼上骗骗别人也就行了,别真把自己也骗过。我们家大黄牛可是公认的温顺,谁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狗头jpg]
[大黄牛可爱吗?啊啊啊妹妹你的审美堪忧啊!]
[呼叫阮哥,你再不来,你妹妹就要跟黄毛跑了!]
[好一个黄毛,大黄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黄毛呢?]
…
阮归月摸了一会儿,田婶突然问她:“对了,小娃子,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举了半天摄像机的摄影师:…
他不是人吗?
他咳了一声。
田婶吓得赶紧捂住了心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差点把老娘送走!”
摄影师:“那个,我一直都在。”
田婶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我眼花了。”
摄影师:“…没关系,您开心就好。”
田婶:“不过也不能怪我,你个大男人一直杵这里也不说话,还举了个大黑玩意儿,谁看见不害怕?”
摄影师:“…婶儿,这是摄影机。”
田婶敷衍道:“哦哦哦,都一样,都一样。”
自己的大宝贝被“玷污”了。
摄影师很委屈,但摄影师不能说。
田婶又扭头望向阮归月,重新问了遍刚才的问题。
阮归月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的阮星河,糯糯开口:
“我和二哥一起来的。”
“那是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