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竺寻雪把小乖抱到了沙发上，岁辞恩坐在一旁，唯独温星文站着，他的手握紧又伸开，神情紧张的不行，“小乖，你好，我是温星文。”
    小乖一听到声音，埋得更紧了一些，“你…喜欢雪雪吗？”
    虽然紧张害羞，甚至害怕，却是一个好宝宝，没有不理他。
    “喜欢，我也喜欢你。”
    温星文蹲下来，这是合适的位置，公平的同小朋友交谈，“我很爱竺寻雪，以后也会很爱你。”
    任何感情都不是一蹴而成的。
    温星文并不会说谎。
    “我不会把你带走，你会一直和阿雪生活在一起，如果你愿意，我会和阿雪一起照顾你。”
    他把小乖的全部顾虑都说了出来，“现在你岁叔叔也在，可以做个见证，以后我有任何做的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告诉阿雪，告诉辞恩。”
    小乖渐渐抬起小脸，小手也抓的没有那么紧了，一双棕眸望着温星文，“大人…不可以骗小宝宝。”
    “嗯，不骗你。”
    小乖从竺寻雪怀里慢慢的挪过来，小脚踩在地毯上，穿稳自己的小拖鞋，才走过来，伸出手，“要拉钩钩。”
    岁辞恩举起手机，给小乖录下来。
    温星文几乎是半跪着，他低下头，同小乖拉钩钩，“我保证，一直对小乖和阿雪好。”
    小乖和他拉完勾勾，小脸仰起来，用手指轻轻的摸他眉间上的疤，在问伤口，“为什么？”
    他见过的大人，脸上都没有的。
    “这是伤痕。”
    小乖歪歪头，软声问他，“不会变好吗？”
    以前温星文用这道疤提醒自己，现在他牵住了小乖的手，只愣了一下，回答他，“会的。”
    任何事情都会过去，他也会往前走。
    前面有竺寻雪，有小乖，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竺寻雪举起手机，咔嚓一张。
    小乖立刻看他，小圆脸上满是害羞，“雪雪…”
    竺寻雪收起手机，重新抱起小乖，“宝宝，喜欢他吗？”
    小乖当然回答，“不喜欢。”
    这是一只傲娇崽崽。
    小乖拉住岁辞恩的衣角，往岁辞恩的身边爬，软眸亮晶晶的开口，“最喜欢岁叔叔哦。”
    实在是太可爱了。
    岁辞恩低下头，亲了亲小脸，“我也喜欢小乖哦。”
    小乖拉着岁辞恩去玩具房。
    温星文坐在了竺寻雪身边，一同看着小小的身影从转角消失。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幸福吗？”
    竺寻雪垂眸，牵住了温星文的手，轻轻晃了晃，“你要好好学，小乖不好照顾。”
    “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小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有一段时间经常生病，可能是怕我哭，在我怀里被抱着扎针时，忍着不吭声。”
    “以后我来照顾。”
    没有任何事情，比离开竺寻雪更难。
    竺寻雪带他去了楼上的书房里。
    那里有小乖的成长记录手册，他认认真真的记录了将近两年，起初每天都会写，还会拍很多照片粘在手册上。
    温星文坐下来，翻开第一本。
    这里面是他错失的三年。
    玩具房里，小乖正和岁辞恩面对面的坐在地毯上，看岁辞恩打开盒子下面的抽屉，小手腕上已经戴了好几个手链，铃铃铛铛的响。
    “小乖喜欢。”
    “这是做手链的材料，要大人一起陪着才可以。”
    管家正好端水果点心进来，岁辞恩又和管家重复了一遍。
    小乖脑袋点点，拉着管家爷爷的手，撒娇起来，“叔叔和爷爷陪小乖做。”
    真是个甜心宝宝。
    岁辞恩一直陪小乖玩到了中午吃饭，眼看着小乖哒哒哒跑到温星文面前，把自己刚做的小手串戴到了温星文的手上。
    “小乖要考察你…”
    “我会好好表现的。”
    傲娇小宝宝发言，说完就拿着另一串珠子找竺寻雪撒娇去了，还说肚子饿了，走不动啦，要爸比抱抱。
    竺寻雪抱起来，戴上小乖的手串。
    “这么可怜啊，爸比带小乖去吃饭。”
    宋鹤卿来的时候，刚刚开饭。
    他从市区开过来有一段距离。
    新人物，虽然手机上见过，还没有真的见过呢。
    宋鹤卿洗了手，过来和小乖打招呼，同伸出来的小手握了握，“你好。”
    岁辞恩唇角上扬，小乖真的好可爱。
    宋鹤卿坐在岁辞恩旁边，和他一起吃饭，小乖吃完饭就下来了，跑到了宋鹤卿旁边，被岁辞恩抱到椅子上。
    排排坐。
    每个新出现的人物，对于很有好奇心的小朋友来讲，都代表着未知。
    宋鹤卿喂了几块小番茄，当做餐后水果。
    “我家有一个小朋友，比小乖大一岁，以后把他带过来和小乖玩，好不好？”
    “是哥哥吗？”
    “对。”
    宋忻慕小朋友，三岁崽崽。
    小乖想了想，“要问雪雪。”
    竺寻雪同意了，小乖才说可以。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竺寻雪想，他的小乖也要过得开心一点，这样的乖宝宝，每天都要高高兴兴的。
    一天玩下来，岁辞恩和宋鹤卿用了晚餐才回去。
    小乖都困得睡着了。
    温星文弯下腰，不熟练的从沙发上轻轻的抱起来，照着竺寻雪教的，一点点的抱稳。
    小乖动了一下。
    温星文立刻不敢动了。
    竺寻雪端着水杯从旁边走过，眼梢带着笑。
    “他没有醒。”
    温星文抱着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小乖把脸倚在温星文的肩膀边上，软软的一靠，动也不动的睡着，只有呼吸声。
    怎么形容呢。
    小小的一团，像是。
    对于常年特训的温星文来说，根本算不上重量。
    这大概温星文走的最慢的一段路，他一路把小乖抱进了卧室里，掀开被子，放回被窝里。
    竺寻雪站在门边，手里拿着热毛巾，走来把小脸小手都擦了擦，脱掉袜子，最后，去浴室换了另一条毛巾擦了擦小脚丫。
    竺寻雪拿起小熊，放到了小乖的怀里。
    小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又闭上了，“雪雪。”
    “小乖，晚安。”
    温星文在心里默默的跟着说了一句，轻轻的关上小卧室的门。
    “你每天都会这样做吗？”
    “不，大部分时间小乖会自己洗漱…”
    温星文眸色深邃，他停下脚步，看着竺寻雪清瘦的侧脸，竺寻雪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的半截手臂也很瘦。
    这三年，很辛苦。
    他打断了竺寻雪的话，“阿雪。”
    竺寻雪回头，温星文俯下身，高大挺拔的背脊跟着低下去，从背后抱住了竺寻雪，“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我以后会努力做好的。”
    这一次，他抱的很紧。
    人有时候的确会后悔，的确会渴望有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竺寻雪刚刚洗过手，掌心微微的潮湿，他抓住温星文的手腕，“温星文，我们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