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一时语塞，暗自回顾他东宫所有，实在没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
便是有，也都拿出去填补过去的窟窿了。
景砚坦言：“既然我们是夫妻，孤不怕跟姜儿说了，东宫库房所储物件平平，没什么不世之宝。”
“即使有难见的稀珍，这些年大都为了军中、应付安国换出去了。”
月姜仔细想想也是，景国前四十年那么糟糕，若身为储君的景砚还有一堆好东西偷偷藏着，不拿出来解决问题。
景国也没大出息了。
月姜主动寻台阶道。
“没关系，反正明日品鉴会的重头戏都在郑皇祖母身上，又不是真的要品鉴什么，殿下帮妾盯好局面不出问题就成了。”
景砚见月姜这般为他找补面子，心头过意不去，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从身上拽下一块双环螭龙玉佩出来。
和田玉质地，光滑温润，有一只手掌大小，上面纹路清晰精致，璃龙首尾相连，气势磅礴，活灵活现。
“这玉佩是孤出生后父皇所赏，听说在孤未出世前父皇就准备了，特地让高僧诵经祈福，开光整十个月才拿回来，用来保佑孤无病无灾。”
“跟孤二十年了，便送给姜儿吧！”
景砚将玉佩放进月姜手中，玉佩经过景砚轻握良久，温热的气息还残留在上面。
月姜捧着玉佩，迟疑：“殿下，既然这块玉佩得到父皇那般的祝福，妾可不能收，兴许真能保佑殿下平平安安，轻易离了怎么好。”
“殿下还是拿回去吧！”
景砚轻笑，没打算再要回：“就是对孤意义不凡，送给姜儿才算得上心诚意至，也只有这块玉佩，孤目前对姜儿拿得出手了。”
“若它真有灵性，便不该让孤离不得它，既是孤亲自将它赠给自己的妻子，它更该好好的保佑你。”
月姜媚眼盈盈，脸上露出愉悦之意，用手指勾住玉佩一端的绳结，摇晃把玩。
“殿下，你的意思是，想将最好的东西给妾，让它跟殿下一样护着妾吗？”
月姜但凡这般，景砚便知道她在挑逗自己，不过没什么好否认的。
只是听月姜说多了逗弄他的话，昨晚景砚刚让月姜在“账房先生”那吃了亏。
偶尔，他倒也会礼尚往来一回，捉住那玉佩上的穗子，撑开绳结的一端套进月姜细长的腕上，不容反驳。
“我们是夫妻，总不能让姜儿一直惦记账房先生吧！”
月姜：“……”
“还说呢，账房先生好歹会识文断字，妾要的是疼媳妇的，谁要孟浪的了！”
说着，手中的玉佩便也摇不动了，手掌落到了胸前，景砚的目光随月姜的动作而去，他隐约看见半抹红痕。
景砚藏在衣袖下的右手不自在的握了握，灼烧的紧，甚至连虎口新得的咬痕都感觉不到疼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失控，他的手面上有微微薄茧，偏月姜的那处，柔软细滑，触上去就有极大的差异吸引着他。
……
品鉴会想要办起来，首先要将参与的人邀请进宫，将她们递交的珍宝单子收录一份。
主意是月姜的，但她资历浅，自然不能充大的统揽此事。
于是一心想着月姜东西的郑太后，为此次品鉴会明面上的东家，叶皇后从旁协助。
请帖下发给的除了景国皇亲国戚，还有一二品的大臣家眷。
永寿殿中，程太后翻看着自己的体己单子，认真研究半晌。
程贵妃，景硕还有程素云聚在殿中，程贵妃对着姑母全神贯注的模样，烦躁不已。
“姑母，也就长寿殿那边爱出风头，您跟着掺和什么，景国目前就算用钱不紧张了，您也要把东西捂紧啊。”
“别哪天出了什么事，让那边撺掇陛下将东西要去了，景宜那丫头咱们笼络来就是当个炮仗往长寿殿放响，添堵添烦用的。”
“您不能自家人还没给东西，真宠上景宜了。”
程贵妃话罢，眼神瞄着儿子景硕，还有程素云。
程素云不语，她知道只要自己没嫁进皇家，就只是个侄孙女而已，好东西给她也白搭。
目前她最大的本事，也就是自己跟景宜玩到大，有她哄着景宜亲近这边，姑祖母就会少操心。
景硕跟程太后关系就深了，连接着程家与皇室的关系。
且他对郑太后的心思早有了解，还跟母妃一起暗示了月姜，景硕本想将这件事当一个笼络月姜的机会，奈何对方不搭理他。
景硕好奇程太后的打算：“皇祖母，太子妃真宁愿赔点钱进去，也不跟你求助吗，此番真是为了景宜那丫头，您宁愿破费些？”
程太后继续看着自己的私产，神情无澜，语气淡淡。
“这些年没这丫头，那边仗着陛下亲娘的身份，不知怎么狂妄呢，为了景宜破费些应该的。”
“至少这丫头每次都实打实的往那边心窝子上捅，我们看了戏，该付点银子。”
景宜再与永寿殿这边亲近，那也是叶皇后的亲生女儿，景怀煦体谅叶皇后，便不会为了郑太后对景宜太过苛责。
因为他也懂景宜为何讨厌郑太后。
而程太后一直以来给着景宜祖母疼爱，景宜喜欢永寿殿这边宫内皆知，景怀煦又怎能好意思说程太后教坏了景宜。
程太后看的双目有些劳累，放下单子，摁着太阳穴揉了揉，同时打消景硕顾虑。
“放心，给景宜的不过九牛一毛，你才是祖母与程家的希望，眼界开阔些。”
“杜将军快回京了，从前他父亲与我们程家有些渊源，这些年程家没了朝堂上的人，跟程家有关系的老臣致仕的致仕，老死的老死。”
“很难为你寻到什么帮助，以至于如今你还没什么像样的功绩。”
“这次杜将军是个好机会，你要多拜访拜访他。”
景硕知道杜将军，年纪跟父皇差不多大了，一个将军从前再勇武，老了上战场也是吃力。
尤其又离开朝堂三年，连这次剿灭丰贼，朝廷都没考虑到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帮他？
景硕不屑：“他能让孙儿取代景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