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紧绷地神色又添不少疑惑，反应过来问：“是为景宁大婚的事？孤陪你一块去听听。”
    他准备好，欲随着月姜一块。
    月姜拽住景砚：“殿下，你届时到了要替妾说什么？”
    景砚：“自然郑皇祖母想打什么主意，孤便替你回绝什么。”
    月姜反问：“那郑皇祖母非拐弯抹角，殿下你能先不打自招吗，你去了，她便不跟妾提了，今日不跟妾提，明日她趁你不在，又要唤妾过去，你待如何？”
    景砚要张嘴，月姜先一步开口道：“莫说你，父皇不是对郑皇祖母也无可奈何，他已表达了圣意，想让景宁的出嫁按正常规格来办。”
    “郑皇祖母明面上不说什么，却在细节上苛刻无比，害的礼部来来回回修改数回礼单，说是礼部偷偷增了点东西，郑皇祖母才罢休。”
    “殿下陪妾过去自然行，但若在脸面上不给郑皇祖母好，未来妾兴许要跟礼部一样心累，受拿捏。”
    “那你说如何？”景砚瞧着月姜不慌不忙，且说的头头是道，一副将事情摸准透彻的模样。
    不禁想到回城前容英跟他说的话，月姜是个很好能替他分担内忧的人。
    但这种头疼的事，他自幼看着父皇跟母后不停应付已经很心力交瘁，何况月姜。
    景砚隐隐有些心疼。
    月姜小小的卖了一个关子：“自然郑皇祖母跟谁看不惯，她怪谁去啊。”
    “但前提需殿下在父皇与母后那里给妾帮个忙。”
    “你说，孤如何帮你？”景砚欣然揽活。
    月姜倾身覆唇过去。
    景宜已经回后宫了，兴许已经在程太后宫中说月姜交代的话。
    郑太后这时唤月姜回去，正好能助她将事情办的更加顺利。
    月姜表现的胸有成竹，景砚听完，沉吟后颔首。
    ……
    月姜午后去的长寿殿，来后月姜发现郑太后宫中还有郑德妃，景宁与郑玉彤。
    “孙媳见过皇祖母，”月姜规规矩矩给郑太后福礼。
    郑德妃热络问了声好：“太子妃。”
    景宁和郑玉彤分别恭敬向月姜福礼：“景宁见过嫂嫂\/玉彤见过太子妃。”
    月姜与她们简单寒暄：“德妃娘娘好，景宁妹妹玉彤表妹不必多礼。”
    问候完，一旁的郑太后端的亲切，如迎稀客一般让月姜不必客气，让她坐到跟前来。
    “太子妃让她们不必多礼，你也别多礼，快过来，你从月国那么远的地方嫁来，咱们祖孙俩都没常见面，如何，在东宫住的还习惯吗，砚儿对你可好？”
    月姜大方点头，嘴角漾起一抹羞涩：“宫中到处都很周到，与月姜在月国无异，不常来只是怕叨扰皇祖母罢了，至于殿下，他对月姜很好。”
    “一切都好就成，太子妃能嫁来景国，是两国缘分，谁知就凑成了这么好的局面，”郑太后意味深长。
    月姜没失忆，自然懂她话中的深意，肯定是没想到她一个该往安国嫁的人，居然到了景国。
    当然郑太后不是完全去感叹月姜如何，而是有意将话题引到景宁身上，毕竟她就要远嫁玉国了。
    顷刻，郑太后愉悦的模样慢慢退散，忧愁地模样外显无疑，有泪光出来。
    月姜望着郑太后突然而来的变化，略做紧张，惊慌失措道：“皇祖母，您怎么了，是月姜说错话了吗？”
    “没有，哀家就是看见你有些伤情，”郑太后浅浅摇头，抬头向景宁招手。
    景宁饶有眼神地起身走到郑太后跟前，坐到她旁边。
    郑太后拍着景宁的手，哽咽连连：“太子妃别怪哀家，你是从月国远嫁来景国的，哀家现在也有一个亲孙女要远嫁出去。”
    “一嫁出去，再相见就没机会了，哀家心疼，景宁这孩子打小就是她兄弟姐妹中最乖的，遇见委屈都不会抱怨。”
    “哀家一想到她独自去到异国，就忍不住替她担心，本想给景宁出嫁前最大的体面。”
    “奈何……奈何景国不似月国富庶，就是想让她风风光光的一路嫁去都做不到。”
    月姜：这话便偏颇了，月国确实富庶，但她和亲时先是安国投来的橄榄枝，肯以太子妃之位奉上。
    月国为了安国的诚意，自然要丰厚嫁妆送月姜出嫁，反正每年月国都会送出去很多银钱。
    往自家外嫁的和亲公主身上砸多点，更正常。
    但月姜都从皇后娘娘那听说了，景宁的外嫁规格一点没寒酸，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况且郑太后自己都为难礼部一出，体面早尽到了。
    唯一不体面的还不是郑太后自作主张，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一个年纪能当她爹的男人，尽管那人是个皇帝吧。
    月姜：“有皇祖母在，景宁妹妹就是有福气的，听说礼部已经在紧锣密鼓替景宁妹妹筹备了，是不顺利吗？”
    郑太后没说话，她不着痕迹睨了眼坐在凳子上的郑德妃，郑德妃抽泣两声，拿起帕子掩饰难受。
    “景国多年没大操大办什么了，太子妃与太子大婚那日，礼部已经拿了景国半数珍藏装点，这一时又重头准备和亲聘礼，东西的规格是够的，但却粗略些。”
    “毕竟是去他国，若是拿不出几件看得上眼，让玉国眼前一亮的东西，岂不是反遭笑话。”
    月姜：倒打一耙！说的偌大一个景国只够景砚娶一个媳妇似的。
    就是想要既贵重，又罕见的东西当排场呗。
    月姜眸中泛起一层内疚，轻叹道：“这么说来，当初月姜竟然让宫中如此破费，景宁妹妹和亲又赶的急，才让宫中来不及准备。”
    “月姜难辞其咎，说到不让玉国看轻的东西，月姜倒是有几箱子好东西，若是能用来帮一帮……”
    这半截话一出口，郑德妃拭泪的动作都凝滞了，景宁眼中轻颤地抬起，郑太后只摆出了点微诧。
    月姜当看不见这些眼神，话到一半反复纠结摇头：“不行，景宁妹妹的婚事是国之大事，月姜哪能越距替宫中送景宁妹妹好东西。”
    “月姜的东西都有月国特殊标志，独特风格，玉国一看就看出来了，这太让皇室蒙羞了，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郑太后没想到这么快就听见了月姜的意思，哪肯放弃，她暗暗给郑德妃递了一个眼神。
    郑德妃腾地起身，抱着一脸希望到月姜跟前拉住她的手，泪意连连。
    “太子妃，我知道月国富庶，你若肯帮宁儿，她一定会风光到玉国的，当我为宁儿向你求一个恩，帮帮她吧。”
    她侧首涕泪望着郑太后，殷殷暗示：“太后娘娘一定会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