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长公主轻轻一笑,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所不知,此乃长远之计,谓之‘投资未来’。”
她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就连我自身,也在竭力与女书院建立联系,其他家族的迫切之情,可想而知。”
“你且静观其变,他们定会不甘落后,奉上更为珍稀的宝物。”
话语间,长公主仿佛早已洞悉一切,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出所料,不过片刻之间,夕阳尚未完全沉沦,长公主府邸外便陆陆续续汇聚了各式各样的新礼物,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
安平长公主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优雅地从中精选出几件最为珍贵的留存,其余则依旧坚持退还,展现了她作为尊贵长公主的高洁与原则,并非所有的好处都会轻易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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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一份精心整理的名单伴随着长公主的旨意,被悄然送往女书院。
信使递上名单的同时,口中传来了长公主的严令:“公主有言,名单上之人,一个都不能少,务必全部接纳入学。”
女官接过名单,细读之下,眉头逐渐紧锁,面露难色:“此事,我怕是做不了主。”
“何故?”
信使眉头拧成一团,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谭羡鱼如今已不再过问女书院日常,你的话在内院还能不算数?”
难道长公主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女官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此乃谭小姐的提议,她定会在关键时刻加以监督,有她在,我……”
“哎。”
信使的眉头拧得更深,心中暗暗诅咒,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无奈说道:“你尽全力试一试吧!”
“是。”
女官忙不迭应承,亲自将信使送出门外,随即重新拿起那份名单,目光迅速扫过。
原计划新增十二位助教,名单上恰好也是十二个名字,不仅人员齐备,连每个人的职位与职责都安排得恰如其分,考虑之周全,可见一斑。
如果谭羡鱼不横加干涉,这十二位助教将全部成为长公主的心腹。
两年后的未来,当这批人牢固掌握女书院的实权,书院将成为权力争斗的舞台。
到时候,即便太后亲自出马,局面恐怕也难以挽回。
想到这里,女官的眉头深深锁起,眼中闪过一抹不愿。
她对女子教育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与热忱,实在不愿看到这一切被权谋所染指。
正当她准备去寻谭羡鱼商讨后续时,行至中途,忽然忆起,今日恰是骠骑将军府举办择偶宴的重要时刻。
这场宴会,无疑是另一场无声的较量与布局的开始……
来人身披一袭织金绣凤的华丽锦衣,头戴嵌着温润碧玉的精致冠冕,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
在这座府邸之内,或许诸如此类的贵胄子弟并不少见,然而放在京城的大街上,他绝对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温思妤秀眉微蹙,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自己的家,我选择在何处停留,何须他人置喙?”
在这个聚集了各大家族精英的择偶宴上,每个宾客都出自名门望族,这位看似风光无限的公子哥显然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如此直接的反驳,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愣在原地。
温思妤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声音中添了几分冷硬:“你为何还不离去?”
公子哥恍然清醒,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急忙转身离开,步履显得有些狼狈。
目送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温思妤暗自咬紧了贝齿,心中充满了不屑。
区区一个自视甚高的纨绔子弟,竟也敢上前轻薄搭讪!
思绪不禁飘向了那位已经出阁的表姐戚霆骁,温思妤始终难以理解,究竟是何种魅力能让戚霆骁如此痴迷。
单论青春韶华,自己又何尝不是正值花样年华?
为什么在戚霆骁的眼中,她就比不上那位谭羡鱼呢?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谭羡鱼拥有那副颠倒众生的美貌?
说来也是巧合,正当温思妤心烦意乱之际,转身之间正好与掐着饭点进门的谭羡鱼撞了个满怀,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懊恼,下意识地咬紧了牙根。
谭羡鱼面对温思妤毫不掩饰的敌意,初时微微一愣,随后便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以一种波澜不惊的姿态淡然应对。
而温思妤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扭头离去,动作间带着几分决绝。
跟在一旁的抱琴望着温思妤愤然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莫非她真的是中邪了不成?”
谭羡鱼凝视着温思妤消失的方向,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心事重重。
“小姐?”
抱琴一脸忧虑地望着她,关切问道,“您在想些什么呢?”
谭羡鱼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抹淡笑:“没什么,我们过去吧。”
“是,小姐。”
如同前一次宴请一般,宾朋尽欢后各自散去。
将军府短时间内再次举办相亲宴会,谭家的焦急心态不言而喻。
不久,诸多家族纷纷向将军府递上请帖,表达了想要联姻的强烈意愿。
这些人自然明白,温清兰虽非谭家嫡系,但谭家两度设宴为其寻找佳偶,足见其在外甥女身上寄予的厚望非凡。
然而,这些人家也并非愚钝之辈,不会轻易以家族继承人的婚姻作为政治筹码,大多派出了旁支子弟或是非嫡长子,况且,他们多是被温清兰在京中的良好声誉所吸引。
毕竟,相较于温思妤,温清兰在京都的时日更长,且上次宴会中两姐妹的表现足以证明,温清兰在人缘与人气方面显然更胜一筹。
面对案头那一摞沉甸甸的请柬,温清兰一时之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内心充满了惊讶。
“这些都是前几天宴会上的宾客送来的?”
温清兰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又一次确认。
侍女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肯定:“确实如此,小姐。我对照名单仔细核查过,不会有错的。”
经历过前次的风波,温清兰学得更为谨慎小心。
得到确认后,她这才安下心来,逐一审视着每一份请柬。
另一边,温思妤手中的请柬却是屈指可数,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她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