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霆骁暗暗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现在看来,两个暗卫似乎不太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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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领虽未至,但自打他要来京城的消息传开,京城里巡逻的密度就比平时紧了好几分,街上不时就能瞅见身穿轻盔的右禁军身影。
戚霆骁也开始忙活起来了。
手下那支绣衣卫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在这种时候,自然免不了要跟右禁军搭把手,这一合作,事儿就接二连三地来了。
谭羡鱼忙完了招生的这两天,总算是能歇口气。
这天午后,她刚从午睡中醒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些动静。
“你拦我干啥!我到了这里,自然得去给表姐请个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你不懂规矩就算了,我可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家出门的姑娘都这么没礼貌!”
谭羡鱼揉了揉眉心:“这是哪位啊?”
抱琴也是一愣:“不清楚呢。”
抱琴正打算出去看看情况,卧室的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表姐,是我。”
这声音谭羡鱼倒是听出来了:“香云,咋了?”
外面静默了一会:“……表姐,我妹妹来了,想给你请个安。”
谭羡鱼和抱琴交换了个眼神,说道:“你先带着你妹妹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谭香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抱琴不敢怠慢,麻利地帮谭羡鱼梳好发髻,主仆二人一同出了门。
结果到了厅里,却发现谭香云两姐妹并不在那里。
谭羡鱼正纳闷人去哪儿了,就见谭香云拽着一个年轻女子过来了,边走边念叨:“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乱跑!这可是表姐的院子!”
“表姐的院子怎么了?都是一家人,让我随便逛逛都不行?”
温思妤话音刚落,人已踏入厅内,一看见谭羡鱼就甩开了谭香云的手,快步上前,笑眯眯地说:“表姐!好久不见啊!”
谭羡鱼打量着她,表情淡淡的:“坐吧。”
谭香云她还有点印象,但这表妹,却是从未耳闻。
温思妤依言坐下,眼睛好奇地环视着厅内:“表姐,我这次来京城真是长见识了!见到好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难怪你们一家搬到京城后,就不怎么回去了呢!”
谭羡鱼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我父亲是骠骑将军,两位兄长也都有军务在身,不回去是因为实在抽不开身。”
京城的繁华,就连她自己都看淡了,更别提谭旭和谭老夫人了。
“对对对,”温思妤连连点头,“表姐,听说你都成婚了,这次是为了我特意回来的吗?”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姐夫呢!听说姐夫是个侯爷,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能见上一面?”
温思妤的心里充满了期盼。
那可是位高权重的侯爷啊!
“这个……”谭羡鱼面露难色。
要见霍容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谭香云见状,压低声音说:“你别提了,表姐已经和离了。”
“和离?”温思妤脸上浮现出疑惑。
“难道是表姐和后院里的姨娘争宠吵架了?”温思妤皱眉,语气变得激动,“表姐,我得说你两句,姨娘也是人,表姐有将军府和咱们谭家做靠山,可姨娘背后有什么呢?姨娘本身就处在劣势,作为正室的表姐,更应该宽容大度才行啊!”
温思妤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拿起手帕擦拭起眼泪来:“表姐,你是嫡女,不懂我们这些庶出孩子的苦……”
这话一出,谭羡鱼还没说什么,谭香云的手已暗暗握成了拳。
宽容大度……
她母亲倒是够宽容,结果却被谭香云的母亲得寸进尺!
“并非是因为那些争风吃醋的小事,”谭羡鱼语气平淡地说,“侯爷通敌叛国,已经被处决了。”
“什么?”温思妤惊讶万分。
她还以为只是后院里那些微不足道的纷争,没想到居然是通敌这么严重……
“那表姐和离是明智的决定,”温思妤点头赞同,眼睛里哪还有泪痕,“幸好表姐没被牵连进去!”
说罢,她仿佛也放下了心。
谭羡鱼微笑,未置一词。
多年未归,看来自家这些年轻一辈里,也是人才济济,不乏趣人。
“思妤,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谭香云提议。
温思妤沉默,目光又扫了一遍客厅。
尽管将军府整体简朴,但这院子里谭羡鱼收藏的精品还真不少,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角落,摆放的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珍稀物件。
谭羡鱼似乎没察觉到她的依依不舍:“我就不送了。”
话说到这份上,温思妤也不好意思再留,只能跟着谭香云起身告辞。
抱琴在一旁还没回过神来:“那位小姐是什么神仙转世啊!说哭就哭,情绪转换得我都没跟上节奏!”
前一刻一个样,后一刻又是另一个样,即便谭羡鱼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温思妤这情绪转换得如此自然流畅,也真是令人称奇。
谭羡鱼不禁轻笑:“看样子这些年,家乡也是新人辈出呢。”
抱琴撇撇嘴:“这也算人才?”
晚上,一家人如常共进晚餐,谭老夫人特意吩咐准备了丰盛的菜肴,算是为温思妤接风洗尘。
温思妤显然没料到自己能受到如此礼遇,忍不住又泪盈于睫:“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关怀,思妤、思妤……”
她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原本热络的气氛因她的泪水瞬间冷却下来。
谭香云觉得十分尴尬,急忙拉扯温思妤的衣袖:“好好的,你哭什么呢!别哭了!”
温思妤抽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收住泪水,但眼眶里依然蓄满泪水,楚楚动人。
这一桌子围坐的,不是家里的妇女就是些粗犷的大汉,哪会对她心生半点同情之意。见她眼泪终于止住,大家伙心里头唯一冒出来的念头便是——
总算能安心开饭了。
正想着,戚霆骁风风火火地推门闯入,大大咧咧地在谭羡鱼身旁落座。
谭老夫人权当没瞧见,招呼着众人动起筷子来。
“你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谭羡鱼压低声音问着。
他们已有两三天未见了。
“听说家里有客,我不露个脸合适吗?”戚霆骁说得理所应当。
他俨然已将自己视为了谭家的准女婿。
谭羡鱼一时语塞,随后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