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抱琴双手恭敬接过,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面对司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谭羡鱼不由的微微一愣:“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司棋摇了摇头,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夫人,我并非有意窥探,只是……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是……一个朋友。”
谭羡鱼低下头。
也是一个……她亏欠太多的人。
司棋来自烟花之地,见过的情爱故事数不胜数,在这些事上,她眼光毒辣,几乎一猜一个准。
她神秘兮兮地端起茶杯,吹散上面的泡沫,说道:“夫人,我觉得那位公子好像是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的。”
谭羡鱼想也没想就答道。
面对司棋好奇的眼神,谭羡鱼抿了抿嘴:“我之前……解除了和他的婚约。”
因此,戚霆骁能不怨恨她就已经很难得了。
司棋刚含入口中的茶水一下喷了出来。
她一边咳嗽,一边用帕子擦着嘴角的水滴,脸上写满了惊讶。
半响,白桐轻声道:“夫人呐,这话我本不该说,您过去的目光……委实……有点偏差哦。”
那位从外貌到气质,哪一点不比霍容恺出色几倍呢?
白桐实在不解,谭若斓如为何舍优择劣,偏偏选了霍容恺?
谭若斓如轻笑一声:“我亦有此感。”
白桐放下茶杯,道:“反正最终也是要分道扬镳,或许,还能和那位旧情复燃哩!”
谭若斓如摆首:“……别想的那么远了。”
见她无意深谈,白桐瞅了眼外面天色,整理好披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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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白桐正欲寻霍容恺,却被拦住:“白姨娘,谢夫人在里面,请回吧。”
白桐眉头微挑,目光闪过诧异,投向紧闭的书房门。
自霍容恺与司南枝那次不欢而散后,两人互不搭理,白桐本以为司南枝或是心灰意冷,或在等霍容恺先服软,却不料,先低头的是司南枝。
白桐沉吟片刻,转身离去,中途改道主院。
那时,司南枝拿出她早早起身亲手做的糕点。
糕点热腾腾的,清新甜蜜的气息溢满书房,霍容恺原本紧绷的面容缓和下来。
“表哥……”司南枝挨着霍容恺坐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是我特地早起为你做的,是我们小时候最爱的口味,尝尝?”
霍容恺应了一声,取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熟悉的甜蜜在口腔中弥漫,霍容恺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是……”
司南枝垂眸:“这是我特意跟母亲学的……怎么样?”
霍容恺神色复杂地点头。
滋味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恍惚中,少年时光如画缓缓铺展。
两人毕竟青梅竹马,那是他生命中最无忧的岁月。
“表哥,”司南枝靠近了些,“先前的事,还在生我气吗?”
霍容恺叹气,心终究软了下来:“我怎会生你的气。”
司南枝眼眶泛泪,满是感动:“表哥,我知道你肯定会信我,所以当时没有解释!”
霍容恺心生怜惜,将她搂入怀中:“好了好了,如今都过去了,我们不再提,好吗?”
尽管先前有诸多不满,在这段青涩回忆面前,一切烟消云散。
司南枝是他的青梅竹马,初恋,也是他长子的母亲。
霍容恺暗暗用力,心中满是柔情。
司南枝紧紧抱住他,终是安心。
采薇说得对,哪怕不为自己,也该争!
若让霍容恺沉迷后院,侯府再添一位公子,霍修宇的地位便难以稳固了!
仅靠那些姨娘不行,她必须亲自上阵!
接下来数日,霍容恺与司南枝频繁外出,形影不离。
直至一日,霍容恺从外面回来,直接步入了主院。
他手里拿着一支别致的簪子,轻声说:“枝枝特地选的,给你。”
谭羡鱼的目光轻轻落在那簪子上。
这两年来,霍容恺头一回给她带回点什么。
“难得谢姑娘跟侯爷心里还记挂着我。”谭羡鱼语调平和,听不出波澜。
“那自然,”霍容恺笑容温文尔雅,眼里满是情深,“你到底是我的结发妻子,家中的主母,枝枝也时常念叨着你呢。”
看见谭羡鱼接过了簪子,霍容恺这才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羡鱼,你觉得修宇这小子最近如何?”
谭羡鱼眉毛微微一挑:“修宇?”
霍容恺点了点头:“修宇近来十分用功,进步飞快,我觉得或许雪庐那地儿对他来说太局限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让他重新回到谭家的私塾去更好?”
谭羡鱼的眼神刹那间冷了下来。
这个“回”字,用得真是巧妙。
“侯爷,真不是我不想帮,只是他在私塾那次闹腾,先生们必然还记得。他自己也跟我爹提过,结果当场就被拒绝了,我哪还开得了口?”
她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可奈何:“最近娘家的琐事已经让我够头疼了,单说让你去东郊军营那事儿才刚过去不久,我真的……”
霍容恺听了这话,也没再勉强。
毕竟,和让霍修宇回私塾相比,他还有更需要谭羡鱼协助的事情。
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浪费在旁人的身上。
他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叮嘱谭羡鱼多休息,便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司南枝已向霍修宇夸下海口,不料霍容恺这事没办成,让她脸色一沉。
片刻后,司南枝勉强恢复了平静,柔声说:“罢了,夫人本就对我有些偏见,不愿为我的事操心也是正常。”
这一次,霍容恺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她的话说,只是道:“羡鱼有她的难处,枝枝,你应该体谅她。”
司南枝神情一暗,良久才低声答应了一声“嗯”。
在一旁的霍修宇,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神中悄悄爬上了阴霾。
居然要母亲去体谅谭羡鱼,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尽管不明白为何一切都不再如从前,但他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探究为何,而是尽快踏上应该走的路!
如果不回谭家私塾,不受莫老先生教导,将来怎能赢得心上人的青睐?
哪怕不为心上人,未来的他要支撑起整个侯府,没有真才实学,这庞大的家业他又如何承担得起?
此刻的霍修宇,竟有些怀念起前生那个事无巨细为他筹谋的谭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