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灵域来人
秦罗敷没能和瑾昙待太久,天衍宗里还有许多事情等她处理。
因为灵域要来人的事情,秦罗敷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也变多起来。
这几天为了准备相关的事宜,她几乎踏遍了整个天衍宗,每天忙得脚不着地。
忙碌之中,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秘境之中,神女族的情形也不太好。
所有的族人,在一瞬之间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知晓秦罗敷的身份后,他们悔不当初。
每日眼巴巴的守在神庙附近,心里一直期待着神女再临。
可是,每一个神女族的人都很清楚,她不会再回来,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厌弃。
神女族对神明的信仰大过一切,他们不可避免的怨恨上来云邈。
云邈心里也满是悔恨,他吐了好几口血,身体快速消瘦下来。
神情不复以往的高傲,眉眼之间染上憔悴和郁色。
宣月很难再静下心来,整日惶惶难安。
知道神明的踪迹后,他们再也无法留在这个囚笼一样的秘境。
云邈经过几天痛苦的挣扎,将整个神女族都召集出来。
神女族祭祀天台,巨大的圆形白玉台,巍然屹立在高处。
这里还残留着神女的微末神力,是神女族的圣地。
雷光环绕在上方,神圣而庄重。
只在每年祭祀之日才会打开的祭祀台,在这一日打破了规定。
被神明厌弃的人不配再登上祭祀台。
云邈还没靠近,就被雷光击中,掀翻在地。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整齐的发髻都被打散,凌乱的落在肩头。
神女族族人皆眉头紧皱,但无一人启唇说话,都在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云邈并没有因为这一道雷击而放弃,仍旧朝祭祀台的方向而去。
不出意外的,他再次被掀翻。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重更狠,他倒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他的身上都是血,地面被洇湿一片。
神女族人虽然埋怨云邈,但毕竟生活在一起那么久,情同手足,都有些于心不忍。
宣月面无表情,眼睛一直望着祭祀台的方向。
被流云遮蔽的天空,只有无数雷电闪烁。
她会宽恕他们吗?
云邈缓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咬着牙,不怕死的继续靠近。
结果没有两样,他还是被弹开。
云邈却不怕,比起被厌弃,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
靠近,雷击,掀翻,如此循环往复上百次,直到最后,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随着劈下的次数越多,天雷的威力越小,到最后甚至都凝不成一道完整的雷。
云邈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看着越来越小的雷,嘴角慢慢上扬。
云邈知道,他要成功了。
果然,再次试图靠近的时候,没有再遇到阻碍。
云邈半跪半爬地登上祭祀台,俯跪而下,头重重朝天边的位置磕去。
地面的白玉霜花纹上,都是他流下的鲜血。
猛烈的罡风,在他身上划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疼痛让云邈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更加难看,但他始终不动。
他叩拜完,才转身面向神女族。
“当日,我亲手赶走神明,犯下滔天大错,深知罪不可赦,不敢祈求原谅。”
“今日登上祭祀台,瑾表悔过之诚心,区区皮肉之苦,无法抵消犯下的罪过。”
“惟愿再见神主,是罚是责任凭处置。”
云邈的声音自高处而来,清晰的传到每一个神女族人的耳中。
他说完,在袖中掏出一个沾血的布袋,在里面掏出一把粉末,往嘴里塞去。
他连吞带咽,一点也不舍得浪费,完完全全的吃进肚子里面。
神女族人眼都红了,一眨不眨的看着云邈手上的东西。
云邈站在祭祀台的边缘,手抬高,手指一松,那个布袋便掉进人群之中。
神女族族人呼吸困难,拼命涌过来争抢。
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纷纷把粉末尽数咽进去。
粗粝的神像粉末刮得嗓子眼生疼,云邈看着下面混乱的局面,却扬唇笑起来,如同疯魔一般。
“神女族对神主的忠心天地可鉴,惟愿突破囚笼之禁锢,与神主相见,表以悔意,哪怕身死魂灭也再所不惜。”
神女族人眼眶猩红,失去神明的后果,没有任何信徒可以忍受。
他们朝着祭祀台的位置,齐齐跪倒在地,声音震耳欲聋。
“惟愿突破囚笼之禁锢,与神主相见,哪怕身死魂灭,赌上我等全部气运和命数,也在所不惜!”
……
整齐划一的的声音,响彻云霄。
为了神明,为了突破秘境的禁锢,整个神女族势必会凝结起来。
不久的将来,他们肯定会走出这个该死的囚笼,找到神明。
这一切,秦罗敷都不知晓。
她每日的事情太多,险些忙不过来。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灵域到访的日子已然而至。
秦罗敷带着一队弟子,早早守在山门外。
她穿着首席大弟子规制的白裙,背脊挺直,站在队伍最前面。
宁毓秀和千鹤站在她身侧,所有人皆面色正经,衣着整洁。
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鸟啼鸣,一辆华丽的轿辇翩然而至。
轿辇上雕刻着凤凰图案,全身由琉璃玉打造而成,奢华夺目。
一队身着金衣的护卫紧紧跟在身后,腰间悬挂的宝剑,虽未出鞘,但浑身的肃杀之气,不可忽视。
秦罗敷瞥了一眼,心里不知在思忖什么。
轿辇徐徐停下,一个少年率先跳下来。
他身着杏色锦衣,身上珠光宝气,环佩叮当。
少年鲜红的唇瓣扬起,削尖的下巴微抬,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容微转过身子,恭敬的将帘子挑开。
青年从上面走下来,一袭青衣拖地。
相较于少年恨不得将珠宝堆砌在身上,他显然清雅至极。
容怜的视线,朝前方看去,一眼就看到秦罗敷。
容微黝黑的眼睛顺着他的视线,往天衍宗弟子的方向看去,在触及秦罗敷的瞬间,顿了一下。
白衣女子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神色平静。
她生得极其高挑,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
白衣简洁,除了霜花,上面并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
如同未出鞘的宝剑,色迎霁雪锋含霜,刃淬初蟾鞘金错。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