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季晏舟拎起宋晚柠的脚，皱着眉盯着这只鞋。
    宋晚柠瞪大双眼，看着季晏舟强忍着恶心把这只鞋脱了，直接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前方的司机询问：“地毯要扔吗？”
    季晏舟强忍着：“扔掉。”
    宋晚柠缩在座位上，面含心虚，穿着鞋的脚踩在下面，季晏舟总觉得这只也是脏的。
    “另一只鞋也脱了。”季晏舟语气冰冷道。
    宋晚柠听话的把鞋子递给季晏舟，季晏舟盯着它，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让我扔？”
    宋晚柠这才反应过来，讪笑着：“我自己去扔。”
    车内的气氛陷入了凝固，司机主动打破。
    司机开口：“还是我来扔吧。”
    季晏舟面无表情扯过鞋子，从车内下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一双小白鞋就这么彻底报废了。
    宋晚柠盯着季晏舟的背影，心底只觉得奇怪，季晏舟竟然没骂她。
    他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季晏舟铁青着脸，上了车，对一直发愣的司机说：“开车。”
    司机连忙点头，迅速坐回驾驶座。
    车子启动，外面的光景不停地倒退着。
    宋晚柠回头看到宋母焦急地跑了出来，左顾右看，嘴里破口大骂着
    宋晚柠回过头，发现季晏舟竟然还盯着她，她没忍住问：“季晏舟，你今天怎么会来？”
    季晏舟顿了下：“路过。”
    路过？宋晚柠看一下周围的环境，这边都是破旧的居民楼。
    不像是季晏舟会路过的地方。
    季晏舟瞥了眼宋晚柠，看清她眼底的不信任以及阴阳怪气的审视目光，“你这是什么眼神？”
    宋晚柠轻哼一声：“我只是没想到某人还会下凡。”
    “我也没想到，某人跑的跟被狗撵了一样。”季晏舟一字一顿道。
    宋晚柠：“……”
    她那是情有可原好吗？
    想到此，宋晚柠盘着腿，撑着下巴，原身竟然不是宋家亲生的。
    她是孤儿吗？亲生父母在哪？
    宋晚柠眨了下眼，不重要了。
    季晏舟偏头看着宋晚柠，“你见你父母了？”
    宋晚柠点了下头。
    季晏舟的眸子动了动：“你爸妈没欺负你吧……”
    宋晚柠愣了下，扭头看他，眼眸露出一丝笑意：“我这人不容易被别人欺负的。”
    “我怂的很，别人欺负我，如果我打不过，我跑得比谁都快。”宋晚柠语气中满是笑意。
    季晏舟难得没怼她，他心底清楚宋家父母对宋晚柠一定是不好的。
    宋晚柠从来都闭口不谈。
    宋晚柠忽然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对我不好是应该的。”
    她的视线落在了季晏舟的身上，她忽然很想和别人分享这个喜悦。
    季晏舟神色一怔：“不是亲生的？”
    宋晚柠点头：“嗯，我录取通知书应该被他们藏起来了。”
    季晏舟嘴角微垂，所以这就释怀了吗？
    他父母是亲生的，却对他一点都不好，他一生中获得最多的就是算计和利用。
    是不是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宋晚柠，你可以再考一个大学。”季晏舟很认真道。
    他想大学对宋晚柠应该会很重要。
    宋晚柠勾起红唇：“知道了。”
    大学以后再说吧。
    她想考一个她喜欢的大学，不过这都是她离开这里的事了。
    之后，他们没再说一句话，空气中难闻的味道早就消散了。
    剩下的只有宋晚柠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
    她一直蹲在座位上，盯着窗外看，好似看不够般。
    季晏舟垂眸盯着她的侧脸，宋晚柠长得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
    风吹过宋晚柠的发丝，一缕发丝扬在他的肩膀上。
    每一帧仿佛都在放慢。
    他鼻尖动了动，几乎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不清楚别人能不能闻到，他总觉得宋晚柠身上的香味格外明显。
    季晏舟眸光渐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宋晚柠忽然回头，季晏舟脸色微变，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季晏舟捂嘴，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脸上晕染了一片薄红。
    他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怎么了？”宋晚柠皱眉，伸手想给季晏舟顺顺背。
    结果季晏舟躲了过去，宋晚柠愣了下，只是待在一旁看着。
    他缓了一下，终于好了。
    然后季晏舟扭头看向宋晚柠，见宋晚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空气略微有些凝固。
    季晏舟转过身，强装镇定：“你忽然转身干什么？”
    “脖子酸。”宋晚柠一字一顿道。
    她觉得季晏舟莫名其妙的，忽然跟她发脾气。
    季晏舟：“……”
    “下回注意。”季晏舟语气很平。
    宋晚柠下意识怼他：“怎么？你胆子这么小？被我吓到了？”
    季晏舟皱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不过是……
    不过是……
    季晏舟说不出口，他竟盯着宋晚柠看了那么久，宋晚柠忽然转身，真的吓了他一跳。
    宋晚柠坐正身体，不想和脾气古怪的人多说话。
    前面的司机下意识调了调后视镜。
    刚才他可是看了清清楚楚，明明是他们季少偷看宋小姐，差点被宋小姐发现了，结果要面子的倒打一耙甩脾气。
    季晏舟忽然对上后视镜里面的眼睛，司机背脊一僵。
    他不再敢再乱动后视镜，他吓得露出尴尬一笑。
    他可不想挤进他们之间的争斗当中。
    季晏舟薄唇微抿，他双手撑在双膝上，心底涌出一丝微妙的尴尬。
    他面无表情的，宋晚柠看到了，以为他是在生闷气。
    宋晚柠心底一阵嫌弃，真是莫名其妙，她默默地离他远了远。
    “ 下回出门，记得带上季家的司机。”季晏舟忽然说话，吓了宋晚柠一跳。
    宋晚柠：“ 为什么？”
    季晏舟皱眉：“ 哪来的为什么？”
    宋晚柠眨了下眼：“ 你跟踪我？”
    季晏舟偏头看她：“ 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
    宋晚柠一本正经道：“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季晏舟的心一梗：“ 我是路过。”
    宋晚柠幽幽开口：“ 我已经看穿你了。”
    季晏舟磨了磨后槽牙：“ 我没兴趣跟踪人，是林殊说你出门的。”
    宋晚柠笑了起来：“ 我从未透露过我要去哪里吧？”
    季晏舟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