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逐渐西沉,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花园里面,时不时有几条鱼儿欢快的跃出水面将荷叶扑打得微动。
余常林冷眼看向余采薇,颇有微词的开口道:“采薇,你作为姐姐,怎么不照看好妹妹?”
柳氏捂着帕子,笑的眸子都眯了起来,她最愿意看到的不就是这些吗?
余采薇心下陡然冷了一节,果然,他的眼里可以有他的任何一个子女,除了母亲生下的她和弟妹。
其余人再将目光看向她,心下纷纷疑惑,将军府江婉儿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采薇小姐是后面才过来的,这怎能怪她?”
旁边的一众女眷也都小声的附和着。
余采娇原本还在得意,但见了这般场景,只好故技重施,拿出自己装可怜的本领来,一双娇柔的眸子望向余常林,“父亲大人,我,我真的只是救人心切。”
余常林甩了下衣袖,低声道:“不争气的东西,你明知这是一个姑娘家最忌讳的事情,为何不小心一些!?”
眼下,他就是想不说点什么,恐怕众人也只会说他家风不严,他还得在京市立足,万不可能让这点小事影响了他余府的名声。
余采薇还以为他能做到公平,上一世打了她三十大板,这一世,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另一个女儿身上,一切就都变了?
她眼底一片清冷,终是开了口,“父亲大人,妹妹今天的行为确实欠妥,但是还请您看在她确实是救人心切的份上,省去她那三十大板的家法。”
闻言,余采娇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眼,她现在这副模样已经够出丑了,她怎么还在这个时候提起家法的事情?
这么多人看着,余常林可能真的会罚她那三十大板!
只是三十大板打在她身上,她一定会死的。
“听闻余府家风严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江婉儿笑道,跟在她身旁的女眷也小声的议论着。
她们一口一个高帽子,无疑是将余常林推上了那个下不来的台阶。
余常林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望着面前的女儿,他又确实舍不得罚这么重,这一切都要怪那个不孝女!
他恶狠狠的看向余采薇,眼睛里面哪里有半点父亲还有的慈爱。
余采薇眼底并无半点波澜,她早就不在乎了,重活一世,她只想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也同样痛苦!
“今天是娇儿的及笄礼,我看就不用罚这么重了。”柳氏走上前将余采娇拉了过去,心疼的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发髻。
余常林也终于找到了台阶,立刻咳嗽了两声,正声道:“夫人爱女心切,不过娇儿也算是犯了错,不罚也说不过去,就让她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门!”
他看了一眼余采娇,喝道:“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赶快下去换了!”
余采娇身子颤了颤,忙微微的应声道:“是,父亲大人。”
余采娇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就是闭门思过,到时候她只要想出去,找父亲说两句好话就搞定的事情,这和没有罚没什么区别。
不过今天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她把人救上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过来了,像是约定好的一样。
或者说,是有人故意将这一行人叫了过来。
她望向一边面无表情的余采薇,心中愈发的笃定这件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还有她送的那布匹也有问题,若不是那衣服太重,她也不至于会脱去。
好你个余采薇,竟敢如此算计,这个仇她记下了,她断不可能让她和侯府世子的婚事顺利进行的。
她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在丫鬟的追随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余采薇心里冷笑,看来她还是不该抱有那一份不该有的心思,她精心设计的这一切,是为了让她所经历过的痛苦,让余采娇也偿尝。
只是余常林还是没舍得下手,可是对她却是毫不留情。
从此,她对这个父亲算是彻底失望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再加上时辰也不早了,都纷纷散去。
余采薇一双眸子看不出喜乐,只是悠悠的看了柳氏和余常林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走在花团锦簇的小径上,宝翠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小姐,您说老爷是为了什么啊,如此偏心于采娇小姐。”
余采薇微微一笑,应道:“与我没什么干系,现下,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宝翠只好禁声,发自内心的替自家小姐觉得不值得,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她们在余府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
眼下终于盼得一丝希望,只希望小姐和世子的婚事能顺顺利利的,她以后有个有力的依靠就好。
余采薇慢慢的走着,回想到上一世死去之前余采娇说的那些话,外祖父一家被萧逞所害,这一世,她断然不可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清河了,那些暗中动手的蛆虫,也是时候应该清除一下了。
当天夜晚,她便写了书信,眼下她不好随便出去,只能让外祖父那以生病为由,好让她有理由能动身前往清河。
宝翠拿了长衫披在她身上,小声叮嘱道:“小姐,夜已经深了,你该歇息了。”
余采薇将书信放进信封里面,递交给宝翠,吩咐道:“你把这信寄往清河外祖父手上。”
宝翠应下,当晚就把事情办好了。
清河那边也快速的给了回应,只是这书信传过来之后,余常林竟是面带怒色,用力的将茶杯放到桌上,喝道:“那边有人会照顾着,也大不用你过去。”
余采薇侧过眸色望向他冷,道:“父亲,外祖父年事已高,现如今他病重,女儿应当去探望。”
柳氏眼底闪过一抹担忧,抬手抚上余常林的手腕,道:“老爷,虽然话是如此没错,可采薇终究只是一个姑娘家,清河离京城有些路程,只怕路上不安全。”
余采薇冷笑一声,柳氏最会伪装,表面上装作一副慈母的样子,实际上最会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