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近来越发阴鸷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现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督军。”
赵副官把道士带进来就关上门出去了。
这是霍殷的秘密,他没资格去探知。
良久,霍殷嘴角才露出一抹阴鸷的笑,不过那眼神中分明有化不开的迷茫。
当晚,霍殷就带着人兴冲冲地来到姜府。
姜家人被他这个阵势着实吓着了,自从沈知念离世后,霍殷可是再未踏进过姜家大门。
不知这次来又是为何。
三年了,整整三年,姜家还是没什么变化。
道士说她的念念不愿意离开姜家,怪不得他让道士招了这么久的魂,却始终不见沈知念的影子。
“不知督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督军海涵。”
姜父赶紧迎上来,请霍殷去上堂坐。
霍殷对着赵副官招了招手,赵副官把姜父带去了一边。
“督军这是?”
赵副官对着姜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他都不知道自家督军又听信了那道士的什么鬼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来碍着他的事为好。
霍殷没有让下人跟着,凭着记忆慢慢走到沈知念的闺房。
推开房门,房间仍是他离开时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即使他的念念都离开三年了,房间里仍一尘不染,看来姜家人还是挺在乎她的。
道士说念念的魂魄不在霍府,也许念念的魂魄留在了姜家。
今晚他要宿在这里,不见沈知念的魂魄,他一日都不会离开。
他要慢慢地等,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三年都熬过来了,他难道还会在乎这一点时间吗?
夜幕降临,世间万物都被吞没在黑夜里。
霍殷一来,他的亲兵自然跟着来保护他。
直把姜府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姜府下人也只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是个杀人狂魔,惹了他下场很是凄惨。
待到夜深人静时,霍殷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檀木盒子。
深情的吻了许久,又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念念就快要来了。
房顶上,几个蒙面黑衣人飞檐走壁。
“唰”一声,一个巡逻士兵被放倒。
为首那人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就把人拖进了竹林。
剩下几人瞅准时机又放倒了几个士兵。
一夜无梦。
霍殷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只是他的念念还是没有来梦中找他。
是他做得还不够吗?为何他的念念还不愿意出现。
把檀木盒子放在唇边吻了许久,又用指腹细细描画了丹青上女子的眉眼,霍殷才满意的离去。
见霍殷乘车离开了姜家,守门几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趁着霍殷不在霍府,他们要赶紧找到一个好时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毕竟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没有杀掉霍殷,后面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萧老狗如何了?”
霍殷翘着二郎腿坐在军座上,审视着一众将领。
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件不起眼的物品一样。
赵副官赶紧把今早前线发来的电报拿给他看。
不得不说督军现在本领越来越大了,萧都统趁着三姨太离世霍殷消沉之际,毅然发起了进攻。
三天连着攻陷了两座城池,前线将士们拼命抵抗着。
拖了一个月还是败下阵来,战线都已蔓延到了彭城。
眼瞅着前线吃紧,如果霍殷再不下命令,他们江北军注定要臣服于萧都统。
可督军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来关心战事。
无奈,还是霍老夫人请来了道士作法。
还真别说,这道士确实有两把刷子,不知跟霍殷说了什么,自打那后,霍殷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不仅把丢掉的两座城池都抢了回来,而且把萧都统打得不得不放弃老巢,龟缩去了南方。
“呵,想跟我逗,他还嫩了点!”
霍殷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去,传达本督军的命令,谁把萧老狗的脑袋给本督军砍了,本督军重重有赏。”
赵副官朝他敬了个军礼,立马下去传达霍殷的命令。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透霍殷了。
众将领陪着霍殷一起巡视着军营,霍殷看了一圈,觉得甚是无趣。
江山宝座他都有了,可内心总是空了一块。
他宁愿要美人,也不愿意要这一堆冷冰冰毫无温度的东西。
只是他的美人什么时候才愿意现身呢?
姜父本以为霍殷昨晚只是临时起意才来姜府,也没有太在意。
毕竟霍殷想去哪就去哪,他也没资格过问。
早晨起来,看着霍殷的亲军拉了一车又一车的东西,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也不敢去找霍殷过问,毕竟自从念念去世后,霍殷就变得阴晴不定了。
只好偷偷找了赵副官,向他打听霍殷想住到什么时候。
赵副官扶额望天苦笑,他哪知道霍殷想住多久。
他又不是霍殷肚子里的蛔虫,再说以霍殷现在的性情还是少打听为好,保不准又惹到他。
霍殷就这样住下了,姜府里的下人更加谨慎了。
虽说霍殷只是晚上才会来,可他们总觉得有双无形的眼睛时刻在盯着他们。
那如芒在背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念念,今晚你会来的,对吗?”
霍殷抱着那个盒子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轻声喃喃道。
半夜,一个守门士兵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去了二楼。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闪入房间。
待进入房间后,拔出藏在后腰上的刀向床榻走去。
刀锋上的月光在霍殷眼睛上闪过。
他猛然睁开眼,见有人靠近,立马抽出枕下的手枪。
刚想扣动扳机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转身下床,三两下就把那人胳膊反绑在背后。
赵副官带人冲上来时,只见到刺客的脸被霍殷踩在脚下。
“带下去,好好审问。”
他没有多说,让丫鬟把闺阁从里到外又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念念是最讨厌见到血腥气的,他可不能在她闺阁里杀人。
他怕那人的血污了念念的房间,念念闻到血腥味会不高兴的。
她一不高兴肯定就不愿意回来。
真是该死,竟敢踏进他宝宝的房间。
霍府地下牢房里不时传来皮开肉绽的惨叫声,惊得枝头上的乌鸦都捂着耳朵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