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飘落,寒风乍起,鼓号雷鸣,战火重燃!
秋中时分,姜平武、昌平侯、骠骑将军章宪,以及李桓秦怡的四路大军,再次向南梁发起全面进攻!
此时的南梁,领土只剩三分一左右,大半地区已落入北齐之手,失去了战略纵深,没有了充足的兵源和粮草军需供给,可以说,南梁大势已去,如今只是在做垂死挣扎。
然而,俗话说狗急了还咬人,南梁最后的这些抵抗力量,也是异常顽强。
战事一起,李桓和秦怡率大军直奔梁都,途中毫无阻隔,轻松抵达梁都城下。
此时,姜平武他们的三路大军仍在从不同方向,朝此逼近,途中仍有不少关隘有待攻破。
梁都之中有十万大军驻守,粮草物资囤积充足,全城军民众志成城,想要破城谈何容易。
起初,按照秦怡的策略,只派少量人马佯装攻城,虚张声势,试图将梁军各地的兵马引来救援,然后来一个围点打援。
如此既能消耗梁军有生力量,又能帮助减轻其他三路的压力,好让他们尽快进兵,来梁都会和。
等到齐军四路大军合兵一处,梁军也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然而,梁军拼死作战,顽强抵抗,一直僵持到入冬,齐军三路人马始终没有太大进展。
无奈,李桓和秦怡决定发动猛攻,自行拿下梁都!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持,李桓和秦怡对城中的守备情况已有大致了解,专挑其薄弱之处下手,每次进攻都颇有成效。
但梁都守军的意志十分坚韧,同时发动城中百姓协同守城,好几次,齐军都快攻上城头,却硬生生被城中百姓拿砖头木棍给砸了下来。
激烈的攻守之战一直持续到冬末,齐军攻城不下百次,双方互有死伤,但僵局始终未能打破。
姜平武他们的三路人马,在这段时间当中倒是有些进展,正一步步逼近梁都。
而真正让局面出现变化的,是十几架重型攻城车的到来!
早在数月之前,洛玉卿亲自设计图纸,发明了几种重型攻城器械。然后从流星阁借调精工巧匠,并征召上万劳工,在望山脚下就近取材,开始全力制造。
耗时四个月,十几架攻城车终于全部完工,并运送前线。
梁军何时见过这等攻城器械,当那一块块巨大的山石,摧枯拉朽般被砸向城头之时,所有人都被砸懵了。
同时,那巨大的虎头冲车重逾千钧地撞在城门之上,那响若雷霆般的撞击声,更是令城中守军胆寒!彼竭我盈,齐军将士的士气则大受鼓舞!
最终,只用了短短三日,齐军凭借强大的攻城器械以及将士们的英勇奋战,成功击穿防御,二十多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城门一破,梁军心知败局已定,再无挣扎之力,最后一溃千里。破城当日,齐军一股脑攻入南梁皇宫,然而,惠帝及一众皇室亲眷已先一步逃出城去。
“哼,身为帝王,难道不该以死殉国?满城百姓都没跑,他倒跑得挺快!”
站在空荡荡的皇宫大殿之中,李桓环顾四周,嘲讽笑道。
“老家都没了,惠帝老儿莫不是还想苟延残喘?”
秦怡冷笑一声,心里大觉快意。此刻不禁想起已然过世的兄嫂,顿时悲从中来,热泪盈眶。
“我哥一生尽忠,最后却被昏君害死!他对着这皇位拜了一世,今日我终了此恨!!”说罢猛地将手中长枪掷出,噔的一声重重插在御案之上!
李桓默默无言,此刻站在这大殿之中,心里止不住涌起一股异样之感。
这里是如此的安静,空无一人,没有文武百官的喧嚣,没有是非对错的纷争,这里只是一座百年古刹,一座凝聚了多少工匠心血的华美宫殿,这里,只是一间房子而已。
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是惠帝么?当然不是。
可以是任何人!谁像他这样,能披甲执剑,独自站在这大殿之中,谁就能成为这里的主人!
他的心止不住越跳越快,望着皇位之上,那张牙舞爪的金龙,那一段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再次变得清晰无比。
我欲化身苍龙!遨游于天地之间!俯瞰众生!
望着他眼中异样的神采,秦怡微微一笑,在他耳边轻道:“去吧,去坐上那位子,感受一下……”
李桓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
秦怡笑道:“这座宫殿,本名云华宫,始建于前朝灵帝26年,说起来,就是你爷爷的爷爷建的。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凝聚着李家心血。”
说着又凑近他耳边,魅声道,“这里的一切,本就属于你!只有你坐那位子,才是天命所归!
天下分隔百年,姜氏萧氏都不能令万民臣服,唯有你,才能令天下归心!”
李桓心里怦怦直跳,望着那金灿灿的龙椅,真就有股冲动,想坐上去试试。
可就在这时,赵建安奔入殿中,恭声禀道:“王爷,城中已被我军完全占领,梁军从北门出逃,不知去向。”
李桓点头道:“接管城中巡防,命将士们原地休整,绝不可欺凌城中百姓,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赵建安走后没多久,佟舟又来禀报,“王爷,南梁太子遣使到来!”
“太子?萧正越?”李桓听得一声冷笑,“这厮上次从我手中逃脱,还跟我耍了个小聪明,借我之手除去萧正廷,现在倒是如愿当上太子了。”
“哼,不过是个亡国太子,机关算尽一场空。”秦怡轻蔑一笑。
二人随即接见来使,来人竟是个老熟人,正是尚武堂正司,秦怡的师傅,董延。
“师傅?您还在替惠帝卖命呢?”
见董延一脸窘迫的模样,秦怡有些好笑道,“您三个徒弟都成了反贼,惠帝还肯信你?没有迁怒于你?真是奇事。”
“你这丫头……”
董延微微瞪了她一眼,转对李桓道,“王爷,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请降。”
“要投降不会早点?我还当他是个硬骨头,宁死不降呢。”
李桓冷哼一声,淡淡道,“为何是太子让你前来?惠帝呢?”
“皇上龙体抱恙,卧床不起,一应事务现都由太子代理。”
“哟,说病就病?前阵子不还临城督战,蹦跶得挺厉害么。莫不是你家太子,临了还想赶紧过把皇帝瘾?”
“这……王爷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