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的不请自来。
令杨朝升眉头一皱。
他悄然问了身边的贾成章一句。
“三师兄,我这园子通75号院的月洞门,今儿个咋给打开了。”
“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兴许是你老丈杆子给开的门。
对了,瞧我这记性。
这园子,老犟头曾留了一套钥匙搁我那儿。
我这就回家取来,还你。”
豹的文彩在浮皮,人的成色在心里。
总的来说,这个三师兄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二分半厅”迎来了新主人。
贾成章可不愿落个瓜田李下之嫌。
话音未落……
他就迈开大步往自个儿家里跑。
花厅的海棠树下。
此时,只剩下了杨朝升、阎埠贵二人。
阎埠贵在笑,笑的很假。
他三十啷当岁,如此卖力地假笑。
赫然,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活像皇宫大内中,阴阳怪气的老太监。
“哟,阎老师,今儿这么早?”
陈老头有事儿,要跟杨朝升说。
在给工匠们送去驴肉火烧后。
就来找自个儿女婿说话了。
这一出屋子。
陈老头见着阎埠贵,也在园子里站着。
于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是啊,是啊!
今儿,我是上午的课。
所以就赶早儿回来了。”
阎埠贵豆大的小眼睛。
此时,不经意的“滴溜溜”转了转。
他有这样的小动作。
显然,没有说实话。
前儿天,他听陈老头说托关系搞到了3吨水泥。
老天,水泥?
这年月,水泥可是紧俏的计划物资,甚至是战略物资。
顿时阎埠贵就把陈老头,当成了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顺带着,对小板儿爷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于是乎,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要跟杨朝升好好的改善关系。
当然了,阎埠贵这样做。
还是想着在两家搞好关系后,能够借此占些便宜。
今儿个,就是水泥运来的日子。
这不,阎埠贵好说歹说找人调了课,赶早来杨朝升的园子候着。
只为了,能把陈老头答应给他堵耗子洞的一包水泥,在第一时间里拎走。
“十根手指分长短,世上岂有便宜事?”
陈老头几步来到杨朝升面前。
他把手里的油纸袋,递给了杨朝升。
“袋子里头的几个驴肉火烧,是我特意留下的。
你拿着做为赔礼,给76号院的一大爷陆红安道歉去。”
???
“道歉?到什么歉?”
这话说的,让杨朝升一头的雾水。
“上回,陆红安让你临走前,去他家里一趟。
你小子给忘到爪哇国去了吧!”
“是有这么回事,咋的了?”
看杨朝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陈老头觉得今儿个得好好地说道说道。
“还咋的了。
人家好心好意,准备搞一个迎新会。
把你介绍给76号院的全体住户认识。
你小子,一声不吭的,就颠儿了。
要知道,这个陆红安,可是你们76号院的管事大爷。
你这么驳他面子,就不怕他找你后账,见天的给你小鞋穿吗?
糟不糟心啊你嘞!”
杨朝升做为穿越者,他骨子里头更具“独立人格”。
对大院管事大爷。
这种鸡屎星子点儿大的领导。
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过,老丈杆子的话说的没错。
俗话说,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中,我听您的,这就去他家走一趟。”
杨朝升想到做到,他扯开两条大长腿,又要颠儿了。
“等等,臭小子,我这还有话没说完了。”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对于老丈杆子的碎碎念。
一个女婿,半个儿呀!
听听唠叨也应当啊!
呀嚯咦嚯嘿嚯嘿呀!
杨朝升就当听关外的二人转了。
“我跟你说,你们院这位一大爷是个半边户,家里瞅着挺困难的。
你去问一问他,愿不愿意包下咱们这些工匠的伙食。
如果他愿意,咱们就省的天天让馆子送餐。
这样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他家也能借着改善一下生活。”
陈老头这肉算盘,打的叮当响。
自个儿既省了钱,又帮助了老陆家,还能借此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确实是个一举多得的好提议。
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如果都不参合一脚,那就不是阎埠贵本“贵”了。
“老陈,您这就不够意思了。
咱俩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包伙食这种事儿,怎么不来找我家啊!
我家那口子做的饭菜,那叫一个香。”
“得了吧你嘞!
这活可轮不到你们家。
既然,你跟陈老是朋友,这根大前门归你了。”
眼巴前这人,根本入不了小板儿爷的眼。
阎埠贵想要包餐?
那是门都没有。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甭管他假笑真笑。
杨朝升把手里头那根大前门,抛给了阎埠贵。
......
当小板儿爷进入南锣鼓巷76号中院时。
正巧,撞见了拎着一串铜钥匙,从后院岀来的贾成章。
杨朝升几次来,也就打76号院的前院通过。
进入这中院,这一次还是“懒驴儿上磨,头一遭”。
他只能开口,问起了便宜师兄。
“哟,师兄,我真格儿不是搁这儿堵您讨回钥匙。”
杨朝升晃了晃手里的油纸袋。
“我这是要去咱们院一大爷家,能不能告诉我,他家住在哪一间?”
贾成章将手中的铜钥匙串,硬塞给了杨朝升。
“还算你小子懂事,知道自个儿抹了别人的面子。
瞧见没,朝南的那间正房,带了两间耳房的那间,就是老陆家。”
贾成章拿手指了指南厢,接着道:“咱们院这位一大爷,人挺厚道。
你诚心点儿给人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知道了,师兄。
晚上,家里就甭做饭了,我请你全家外面吃去。
正好借今儿这次机会,见一见三师嫂和深深小侄女。”
“行,我全家今儿就等着吃你一顿好的。”
贾成章也不客气,应承了杨朝升的邀请。
一大爷陆红安家的房门,此时敞开着。
小板儿爷把脑袋探进了房门,喊了一声。
“家里有人吗?”
我勒个去!
房间里头的场景,着实有点儿辣眼睛。
吓得杨朝升,赶紧缩回了自个儿的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