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启强来说,现在他最不愿意进的就是缉毒队了。
弟弟贩毒,做哥哥的却跑去缉毒队瞎溜达。
怎么都不像是个好兆头。
可这件事,实在太大。
容不得半点差池。
高启强只能铤而走险,来一招浑水摸鱼了。
安欣怎么也不会想到。
当初自己建议高启强看孙子兵法。
结果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来。
在因缘际会之下,一个个人精,出现在了京海市缉毒队。
这样有趣的事情,自大缉毒队成立以来,还不曾发生过呢。
寻常人到看到缉毒队,都是避得远远的走。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当成涉毒人员给抓进去。
今天不但有人主动找过来,还一过来就是几波人。
就连孟德海和安长林这样的警局老人,都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情况。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事情会如何发展。
不过,现在还没有把所有事情,都放到一起思考。
否则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所有事情的源头,最终都会汇聚到祁同伟的身上。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祁同伟得以站在更高的维度,来处理这场局势复杂,势力众多的危机。
“杨健,那就让高启强进来吧。”
孟德海看向杨健。
但杨健并没有直接把命令传达下去。
而是多嘴问了一句。
“局长,那其他人呢?听门卫说,跟着高启强一起来的,还有发展部项目组的人。”
“发展部?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难道不知道高启强是个什么人么?”
孟德海第一次变了脸色。
虽然说高启强明面上是个商人,可但凡不是个蠢货,都知道他是黑社会人员。
发展部的人,在项目上和高启强有交集也就罢了。
竟然还在深更半夜的,跟着跑来缉毒队找人。
这算什么?
说轻点,那叫私交不善。
往重了说,可就是官商勾结了。
不对,这也还是轻了。
准确的说,是官匪勾结。
先前来了一个没有礼貌的侯亮平。
这会儿又出现个不知轻重的家伙。
孟德海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然的话,怎么会在同一天,碰到这样两个古怪的奇葩。
但人既然送上门来了,还是看一眼吧。
说不定还能防患于未然。
“这样吧,跟高启强说,这里是缉毒队,不是什么人都说进就能进的,他只能带着相关人员进来,至于他带几个,不用明说,让他自己去决定好了。”
孟德海看似把选择的权力给了高启强。
但是实际上,这也是在给高启强出一个难题。
他既然说了是来找安欣帮忙的,那么自己一个人进来就好了。
带上那么多人,算个什么事?
真把人给带多了,就需要掂量掂量后果。
他高启强再嚣张,也还没有嚣张到带着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到执法机关去耀武扬威。
可是,要是一个人都不带进去,万一缉毒队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他扣里面了怎么办?
高启强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公安局的档案,厚度肯定都已经超过四大名着叠到一起了。
只不过是他一向特别谨慎,才没有被警方抓到什么把柄,可以把它绳之以法。
也正因为如此,警察肯定对他抱有极大的敌意。
就算依然无法对他治罪,但利用法规,找个理由把他扣押四十八个小时,却是能做到的。
这四十八个小时,足以让强盛集团的运作,出现一些状况。
造成一笔不小的损失。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钱,莫名其妙的就消失掉。
更何况,以他高启强现在的身家,随便损失一下,那可都是千万级别的。
虽说现在生活品质上去了。
但是高启强勤俭持家的习惯,可一点都没有改变。
而这件事,陈泰同样也护不住他。
能够护住他的,只有官场的人。
所以,高启强才会带着发展委的人过来。
虽然带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发展部项目组组长。
但是他代表的,却是整个发展部的意志。
如果不是后面的人授意了,组长这样的基层岗位,又怎么可能直接和高启强产生直接联系。
说白了,这个小组长,就是一座桥梁,一个传声筒。
甚至有可能,连传声筒都没有资格做。
只是一个承载了信息和态度的工具。
和黑社会产生关联,是每一个官员都非常忌讳的事情。
即便是要做,也不可能让外人知晓。
可是,他们之间又必须时时交流,才能对彼此放心。
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衍生出一些非常特别的手段。
比如明面上谈的是一件事,但实际上是暗中表达对另一件事的态度。
又比如真正的意图,不在说出的话内,而在没有说出那一部分。
那些被腐败的官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跟黑恶势力划清界限,防止将来出了事情的时候,自己受到牵连。
而高启强考虑的比他们更高一个层级。
他不但没有对腐败官员自保的行为提出异议,甚至还毫无怨言的配合他们。
对于高启强来说,和这帮官员打交道,与当初和卖鱼的客人打交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满足了对方的需求,对方自然愿意进行同级别的回馈。
高启强给了腐败官员们足够的安全距离。
那么这些腐败官员,自然愿意把足够的利益,分配给高启强。
揽回头客这种事情,高启强绝对是专业的。
当门卫把杨健的原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高启强之后。
高启强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跟在他身后的,绝大部分都是强生集团的小弟。
就没有必要带进去了。
最合适的,是那个发展部的项目组组长。
这也正是他把这人忽悠过来的原因。
“赵组长,只能拜托你陪我进去一趟,你看,小虎一向都是跟你对接,他还跟我说,你这个老大哥一直对他很是照顾,现在他失踪了,想必你也有几分担心吧。”
“那是自然,那么活生生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姓赵的组长,拍了拍胸脯,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