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铺满石子的小径后,收藏者发现气氛和环境有了明显变化。它敏感的毛发颤动起来,因为它们感觉到森林地面上有剧烈的动静。
数十只巨大的昆虫和节肢动物在森林地面上扭动着,用它们的毒刺、钳子和下颚进行着密集的多足战斗。
收藏家在下面挣扎着穿过一群打斗的生物,偶尔用蹄子踩死一只不幸的生物。
他们中几乎所有人,虽然与光区中的同行相比体型巨大,但在收集者面前仍然显得微不足道,他们的本能明白,不要试图在更大、更强大的生物身上试试运气。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体型最大的人,想要与收藏家一较高下,测试自己的勇气。
一只巨大的蝎子从地面爆裂而出,用它带刺的毒刺猛烈攻击收集者。
毒刺从收藏者坚固的超合金甲壳上弹起,收藏者用獠牙快速刺出,杀死了蝎子,从头部刺穿了它的腹部。
收藏者转过头,将蝎子尸体塞进嘴里,用下颚向下咀嚼,瞬间就把这个生物分解了。
没一会儿,收藏家就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一个沉重的样本正在向他冲过来。
它看起来像一只甲虫,向前冲去,它那皇冠般的犄角如人类所持的剑一样坚固、巨大。
收集者转过身,用爪子在森林地面上刨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一只爪子迎击。
没有比较。
甲虫的角断裂并击中了收集者的甲壳脸,然后收集者重达半吨、动作敏捷、密集的装甲肌肉将甲虫炸得四散开来,碎壳和粘糊糊的内脏四处散落。
收藏者吞噬了两位挑战者,稍微尊重了他们追捕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物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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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量增加(+10)*
生物质等级:13\/100
*有新的遗传物质可用*
储存的遗传物质:
-黑蚁
-黑色妖精
-人类
-*新*巨型蝎子
-*全新*碎石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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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者略感失望地敲击着下颚。
只给了两个本该是这里最大的样本,但只得了十分。就它用毛发和听觉所能感知到的而言,泥土上没有其他样本能与它刚刚吞食的生物的大小和复杂程度相提并论。
虽然它们的生物量少得可怜,但至少这些样本足够强壮和大,可以让收集者将它们的遗传物质充分地融入潜在的变态中,而不必牺牲其大小和力量来实现它们可以提供的任何适应性。
甲虫和蝎子标本分析已完成。蜘蛛分析已开始。
在森林的地面上,甲虫和蝎子可能是统治顶层的生物,但是在上面呢?
收集者无视周围那些无足轻重、毫无头脑的低等生物爬行的混乱,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树梢上,继续向黑暗区域的荒野中徘徊。
不久之后,收藏家就感觉到了蜘蛛的存在。
这个暗区的树木比亮区的树木大三到四倍,也许因为它们吸收光和养分的速度更高效,所以生长得更彻底。
这给了收集者足够的空间来移动而不会撞到任何东西,但实际的树梢在方向上远没有那么宽敞。树木的巨大而繁多的树枝生长速度超过了树干应承受的量,它们通过在树木之间相互缠绕来弥补,编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网。
因此,巨型蜘蛛并不栖息在丝网上,而是栖息在森林本身雕刻出来的网里。
但这并不代表丝线完全无法生产。收藏家很快就感觉到一根粗粗的、绳子般的丝线从上面垂下来,像诱饵一样垂落到森林的地面上。
如果有任何东西碰到丝线,震动就会警告蜘蛛,并使它们从上面掉下来。
不过,蜘蛛不会对收集者构成威胁,因为它已经做好了应对蜘蛛和这种环境的准备。它新开发的热催化腺体可以迅速消灭这种黑暗环境中的任何原生生物。
理论上,收藏者明白它可以捕食树梢上的众多巨型蜘蛛以及森林地面上任何较大的昆虫标本,并且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它就可以积累足够的生物量以达到下一个变态阶段。
问题是它在这里很难找到一个地方进行变身。森林地表上太过繁忙,竞争太激烈,到处都是饥饿的生物。
收集者先把基因材料样本储存起来,以后再考虑进化。分析它要进行长时间的狩猎才能积累足够的生物质,这很有可能引起地精的注意,更不用说这会花上几个小时了。
那时地精们可能已经开始向人类定居点进攻了。
然而,收集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吞食在这个环境中被认为是顶级捕食者的遗传物质,它伸出头,用獠牙轻敲悬挂的网线,注意不要用单分子尖端切断网线。
收藏家希望操纵这条线的蜘蛛能够感知震动并从树梢的藏身处下来。
正如所料,高处传来了一阵沙沙声,收藏家敏感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因为他们感觉到大树叶的沙沙声、几条腿踩在木头上的声音以及树枝在重压下移动的吱吱声:这是蜘蛛在前进。
收藏者抬起头,直视蜘蛛掉落的地方,然后释放了一小股火焰。
受控的微小爆发不是为了燃烧而是为了产生光,以防止整个森林被烧毁。
但即便是那小小的光芒,也照亮了收藏家周围的一切,发出蓝色的、耀眼的白光。虽然吸光的暗色树林在一瞬间就将光线变暗,但仅仅暴露在这种强光下一秒钟就足以在森林地面上产生强烈的运动。
闪光附近的所有爬行生物都停止了狩猎和战斗并逃跑了,他们要么挖地洞,要么逃进更茂密的灌木丛中。
而在他们撤退时开辟出的一片空地上,一只巨大的蜘蛛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它的八条腿被卡住了,使它瘫痪并仰面躺着。
收藏者一脚踩在巨型蜘蛛的头部下方,也就是它的神经节中心所在位置,瞬间结束了它的生命。它的蹄子嘎吱嘎吱地踩碎了甲壳,然后又踩碎了更柔软、更肥美的肉,发出了吱吱声。
根据从地精那里提取的记忆以及发光石头的存在,收藏家准确地推测这片森林里的所有生命形式都对光有着强烈的厌恶。
这就是收集器进化出热催化腺的主要原因,因为如果出现能够压倒收集器的生物(很可能是通过数量),它只需产生光就可以抵挡它们。
收藏者伸手下去,用牙齿将蜘蛛尸体弹到空中,蜘蛛的下巴啪的一声张开,把它当作零食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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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量增加(+6)*
生物质等级:19\/100
*有新的遗传物质可用*
储存的遗传物质:
-黑蚁
-黑色妖精
-人类
- 巨型蝎子
-碎石甲虫
-*新* 跳跃阿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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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家理解地敲击了一下下颚。
巨型蜘蛛,即这个世界中所称的跳跃阿拉卡,确实是这个生物群系中的顶级捕食者。
阿拉卡无法生产出太多的织带,但作为交换,这种材料极其耐用,采用高效的链式编织而成,比收集者当前可以使用的织带强几倍。
阿拉卡的肢体也比收集者现在使用的丛林蜘蛛的肢体更加高效和强大,能够在它们的关节中积聚巨大的液压,从而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加速它们的动作。
从各方面来看,跳跃阿拉卡的基因都得到了升级。
然而,跳跃阿拉卡并不是这个生物群系的顶级捕食者,仅凭其体型和力量就无法与之匹敌。森林地表上的一些大型昆虫(如碎石甲虫)可以与之匹敌。
不,是阿拉卡的社会行为让它们与众不同。
阿拉卡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群居行为,它们在树梢上筑巢,形成一个庞大而相互联系的群落,就像一支小型军队。
他们的神经系统也出奇地复杂,无法进行高阶思考,但仍然拥有足够的本能编程来运用基本战术。
至少,阿拉卡人很可能已经形成了某种程度的部落心态,这意味着他们会合作、团结起来,共同面对收集者等更大的威胁。
收藏家随即意识到跳跃的阿拉卡会让任何针对地精的伏击变得不可能。
在收集者随火焰显现的短暂闪光中,它看到无数其他的丝网悬挂下来,延伸至整个森林。
那里确实有一片阿拉卡海在上方等待着。
只是因为收藏者这次跳跃的阿拉卡执行得非常精确,所以其他人都没有受到惊动。
如果收集者想要偏离石路,就必须穿过无数伏击它的跳跃蜘蛛,而一次偏离的动作就可能引发蜘蛛雨的连锁反应。
虽然收藏家并不介意对付阿拉卡,因为他知道阿拉卡依靠通过下颚喷射的强力毒液,而这些毒液无法突破收藏家的甲壳,但是大量的阿拉卡有可能找到收藏家盔甲的缝隙。
目前,虽然收集者对绝大多数轻微毒药具有抵抗力,但足够强的毒药仍会影响它,因为它尚未进化出赋予其真正免疫力的必要适应能力。
除了基本的身体伤害风险之外,争吵的噪音很可能会惊动妖精营地,特别是如果收集器必须用其热催化腺体产生恒定的强光时。
尽管黑暗森林很快就将光亮扑灭,但矛盾的是,正是这种特性却让任何光亮的存在都变得更加明显。
这意味着试图绕过布满发光石头的道路将会很困难。
收藏者估算自己成功伏击的机会已经大大减少了。
不,收集者意识到,在它返回光亮的小路时,它越来越有可能要正面攻击地精。它必须面对地精建立的每一道防线、每一位斗士、战士和他们的诡计,而没有伏击的掩护。
那就这样吧。
收藏者露出了它的尖牙,凝视着前方道路的其余部分,唾液从它覆盖着甲壳的嘴唇上滴落,表现出对饥饿的期待。
收藏者不会躲藏、等待、跟踪。它知道,在必要时会利用这些来生存,但这些特性并不是它被培育出来的主要目的。
收藏者的真实形态高耸于最强大的无畏级战舰之上,在轨道上可见的行星上投下阴影。它不像感染者菌株那样潜入世界,从隐居处产生寄生虫和无人机。它也不是隐藏在远处的支配者菌株,利用强大的灵能将修补匠逼入疯狂。
收藏者一点儿也不躲藏,因为尽管它与原始本能相一致,但它仍然不是普通的动物。它比构成其遗传密码的无数野蛮动物要好得多。
收集者是由来自一千多个世界的众多部件组合而成的,但它并不是又一个简单的生物,又一个躲在黑暗中、为了生存而进食、生存和死亡的东西——它创造了一个战士,而战士是为了战斗而生。
收藏者与修补匠正面交锋,毫无畏惧,毫不犹豫,也不关心他们的数量和小玩意。它给他们带来的破坏、毁灭和痛苦不是通过疾病和寄生虫这些非人道的手段,而是用自己的爪子、尖牙和肌肉。
它给他们带来了战斗。它给他们带来了战争。
在过去的几天里,收集者一直很虚弱,躲藏着,在泥土上乱窜,与这个偏僻星球食物链底端未进化的弱者没有任何区别,但现在不再如此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收藏家第一次感到体内燃烧着饥饿,意识到自己不会参与狩猎。
这将是一场战斗。
这就是它诞生的目的,也是它生存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