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沈嘉行选一个周末到北城办事,周五早上,秦曼初提前收拾好了行李箱,放在车子后备箱,下午沈嘉行到学校接她,直接去机场。
秦曼初跟他出行过几次,没住过酒店,房子都是在出发前三四天临时买,然后每次到目的地,他忙,她就到商场买些日用品。
这次也一样,她没有选择到北师附院交流学习,没买成的房子,在一周前还是因为这次出行买了。
飞行一个小时,秦曼初无所事事地翻杂志,听音乐,期间乘务员过来问要喝什么,她要了杯橙汁,沈嘉行后续备注——鲜榨的。
秦曼初失笑,放下书,收了耳机。小声跟他说:“出门在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挑剔了”
他故作生气:“不识好歹是不是?”
秦曼初不以为然:“是不是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嘉行挺不服的‘啧’了一声,然后想说什么,发现还真没什么狠话能唬住她,就搬出杀手锏:“你等我晚上收拾你”
同时,乘务员端着一杯橙汁从身后过来,秦曼初红着脸,仓促地别过头,而后听见沈嘉行说了声谢谢。
三秒后,他轻笑着说:“回头,人都走半天了”
秦曼初转头看向他:“你以后在外面说话能不能稍微的收敛一下”
果汁递过来,秦曼初拿在手里,低头咬吸管,他斜身靠近,手臂从她背后横过去,撑住座椅扶手,唇贴着她耳蜗:“九点半,请准时等我给你上课。这样说行不行?”
收回手,散漫靠后去,隐隐笑着,秦曼初嗖的扭头瞪他,他笑的更忍不住了。
她厚着脸皮和他打腔:“十点不可以?”
他抱臂,晦暗不明地睨她
“宜早不宜迟”
下飞机,拿到行李箱后,沈嘉行接了通电话,随后便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在a区的vip停车场,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路虎。
“你出个差,买套房,不会还买辆车吧”
“今年冬天下雪就带你过来玩,车总用得着”
秦曼初再提不出什么质疑了,上车,落一半的窗,看一路的城市人文风景。
温夏知道她来北城,哗啦哗啦给她发了几张照片。
秦曼初看了一眼后把手机放梳妆台,先去整理衣服,全都挂衣柜里,沈嘉行忙着工作,中途到衣帽间转了一圈,提醒她:“挂一起”
秦曼初就无语了:“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爱你的毛病”
秦曼初很不给面子的送了他一个白眼,沈嘉行笑了笑,揽着她的腰,脸上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转身出去继续忙。
秦曼初收拾好衣服,没有带太多,两个人加起来一共五套,排列整齐,接着又去铺床品,洗了张擦脸巾,把深棕色的皮质床头和床头柜上的浮毛擦拭干净,洗洗手,换了家居服,躺在床上给温夏回语音,问她怎么到哪儿都有她要买的东西。
沈嘉行拿着笔记本电脑进来,正好听见,随口问了句:“她要买什么”
“耳环和项链,说是北城的一个设计师独创的,别的地方没有”
“有牌子么?我让人找找”
秦曼初叹气,扔了手机,生无可恋:“没有,让我在大街上见人就问,我干脆给她印一百张寻物启事算了。”
沈嘉行靠着床头坐,笔记本放腿上,一手滑动屏幕,另一手抚在她脸上,笑说:“回头我教育她。”
秦曼初靠他侧腰躺,手机定位切换到北城,就随便刷一些博主探店,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饰品的设计师品牌店,刷了十几分钟,几乎全是餐厅,文创店一类的,关了手机,打算明天直接到街上转转。
无聊,跟着他一起看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小字,特费眼,看了两三页,她就开始有些看不清了。
“你每天看这些,视力怎么还那么好”
“天生的”
秦曼初撇撇嘴:“上学的时候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沈嘉行笑一声,她继续说:“就高中十次考试有九次都是年级第一那个男生,就坐我前边,他每节课都看漫画,然后我还特意观察了他两个星期,上课看,下课看,作业不知道啥时候写的,完了考试,他还考第一。”
“观察了两个星期?半个月?十四天?”
“学霸就是学霸,真会抓重点”
沈嘉行哼了一声,划屏幕的速度快了些,卧室开了空调,刚才她收拾屋子,出了一身的汗,温度调的比较低,这会感觉有些凉,伸手向后,扯过薄被盖了一个角,靠他更近,手横搭他腰腹,脸闷在他侧腰,很安静,伴着他掌心在脑后的抚摸,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八点半,沈嘉行叫醒她
秦曼初翻了个身,睡眼惺忪,说不想出去了,点外卖好了。
沈嘉行强行把她拉起来,坐了三分钟,秦曼初清醒了,他说换衣服,松开了手,下一秒,她立马躺倒……
沈嘉行失笑,开始解衬衣扣子:“真不出去逛逛了?”
“去哪儿?”
脱了衬衣随手扔向床尾的懒人沙发:“北城我就来过两次,也不熟”
秦曼初笑了笑,伸手,沈嘉行正转身去洗手间,余光里掠过她的动作,回身一步到床边,弯腰,手臂穿过后颈,膝窝,抱起来往衣帽间走。
秦曼初戳了戳他的三角肌,视觉上好像比以前壮了,嘟囔:“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锻炼了”
又平平一句:“天生的”
秦曼初绝对猜不到,某一天她看美剧,他问讲的什么,她来一句,主要就是欣赏颜值
他每天就在办公室俯卧撑,随时空闲了就奔公司楼下的健身房……
九点,两个人出门,没有目的地,就没有开车,出了小区,漫无目标地随意溜达,看到家热闹的馆子
秦曼初指了指:“这家人多,应该好吃”
沈嘉行笑笑,牵着她进屋,在靠窗的两人位坐下,服务生递菜单给沈嘉行,他没接,抬了抬下巴,示意服务生把菜单给对面的秦曼初。
懒散靠着,附一句:“我老婆做主”
秦曼初刚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顶着服务生明晃晃的视线,点了两个招牌菜,一大一小两碗牛肉面。
沈嘉行始终笑着,环臂,看她整张脸挡在菜单的本子里。
消费了二百八十元,秦曼初说她结账,于是两个人走到收银台,她拿着手机扫码,沈嘉行站在身后,身高体型的差距,将她整个人都笼罩,看她输入金额,输入密码……
老板娘的直观感受,就是一个看上去相貌不凡,气质矜贵的男人,二百多块的饭钱让女朋友付……
沈嘉行一开始无所谓,但架不住老板娘频频探究的神色,正低着头把手机放包里的秦曼初,冷不然听身后的人问:“老婆,这个月的零花钱什么时候给”
秦曼初:“…………”
抬头,尴尬的对上老板娘咧着嘴笑,听老板娘夸这老公又帅又疼老婆……
走出饭馆几米后,秦曼初开始拳打脚踢:“沈嘉行!你抽什么风!”
“我不要面子啊,人以为我吃软饭的”
“要零花钱就不是吃软饭了?”
他穿休闲的短袖短裤,单手抄着兜,搂住她肩膀不让她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软饭有很多种类型,比如,钱都给老婆管,这种软饭,精神可嘉”
秦曼初说不过他,掐他腰上的痒痒肉:“不要脸”
沈嘉行八点出门,秦曼初磨蹭到九点起床,洗漱,穿一条肉桂粉v领吊带长裙,外面披件白色针织小衫,背上链条包,觉得肩膀硌得慌,又换了帆布袋,下楼后在便利店买了个玉米,拦了辆出租车,去北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l ? y 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
楼西明从休息室出来,披一件灰色浴袍,腰带松垮打结,大半个胸膛露着,头发湿乱,带着一股子潮湿的凉气。
沈嘉行坐在单人沙发,望过去一眼,收回视线给秦曼初发消息,问她去哪儿了
楼西明走过去,抓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什么时候到的”
颔首咬着烟,打火点燃,接着坐下,打火机放回茶几。
“昨天”
“住哪儿”
“云阁,你楼下”
楼西明侧头看他:“长住?”
沈嘉行低着头,笑着打字,回他:“后天走”
“有女人了?”
沈嘉行抬头:“你没有”
问的非常肯定,楼西明说:“我没有”
“我有” 挑挑眉,往后一靠,举着手机看秦曼初给他发过来的图片。
有一阵儿没动静,一根烟抽完,楼西明探身将烟头捻进烟灰缸:“说正事儿”
沈嘉行把跟前的档案袋推给他,楼西明打开,快速翻着,没看完,脸色沉着:“沈氏集团现在不是你掌权?”
“老爷子的二儿子坐着”
“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架空公司的资金流,几百个亿,你接手了吃得消?”
沈嘉行皱眉:“你是不是部队呆傻了?”
楼西明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全部看完,沉思片刻,一叠纸扔茶几上:“我他妈刚回来,你就给我整活儿”
“为你好,活活脑,练练手”
“什么时候开始,我出几个项目和预算”
“越快越好,最好下午我二叔就能收到你送的蛋糕”
楼西明凝眉,食指点着桌面:“我得提前跟你说,几百个亿送过来,我不动一点工程不可能,你二叔再傻,后期也不至于看不透,你预计耗多久”
沈嘉行微俯着身,肘撑膝盖,打火机在指间打转,若有所思。
“老爷子撑不了太久。”
中午,楼西明坐东,招待沈嘉行。
“你怎么过来的”
“开车”
坐电梯到地库,电梯门弹开,停一辆库里南,司机站在驾驶车门边,见两人走过来,微微俯身……
楼西明瞥一眼隔壁车位:“你的?”
“嗯”
“穷到这地步了还能有女人?”
沈嘉行不以为然,冷他一眼,你懂个鸟!在车头前拐了方向,楼西明叫他:“坐我车”
“我得接我女人”
“她在哪儿?接了她一起走”
俩人一左一右上车,沈嘉行给司机说地址,公司大楼本就在市中心,和商业街距离一公里,楼西明听完,抿着唇沉眼,环胸靠着,食指指尖在手臂轻点。
出地库走不到三百米,堵了二十分钟
沈嘉行烦了,秦曼初这时给他打过来电话,他接通:“堵车,你别乱走,找个阴凉的地方等着”
“我看这个公司离这边很近,你还在公司附近么?我走过去找你好了”
沈嘉行说不行,楼西明在一边说:“她走过来五分钟,掉个头从广场返回地库走东边的出口,十五分钟到餐厅,不然你女人得饿到两点。”
楼西明的声音沉厚有力,秦曼初站在咖啡厅门口,周遭还算安静,隐约能听清楚通话里陌生的男声
“你打开共享位置,我跟着导航走”
沈嘉行下车,挂断电话,点开微信,页面有且只有秦曼初的对话框,发送了位置,就站在那儿等。
秦曼初没方向感,分不清东南西北,手一动,手机上的路线标识就跟着转,搞得她几次停下来倒腾手机,怕走错路,还问了两个路人……
十分钟,沈嘉行才在五米外看到了秦曼初的身影。
他疾步朝她走,越走越快,最后用跑的,看清她被晒红的小脸,额头起了薄薄一层汗津。
心疼的死了。
拿走她肩头挂着的帆布包,手掌横在她的额头,稍微挡得住一点点的阳光。
“你不会买把遮阳伞?”
“举着很累”
沈嘉行无奈:“那你倒是买个遮阳帽”
秦曼初歪头看他,笑说:“我逛了好几家饰品店,挺多卖帽子的,只顾给温夏找同款了,忘了。”
楼西明下车,从车尾绕到副驾驶,眼看着沈嘉行拿包,还充当无用的太阳伞角色,就觉得好笑。
“你好,楼西明”
她微微一笑:“你好,秦曼初”
坐车后,沈嘉行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秦曼初小口小口地喝,垂在肩前的头发被他几下拨后去,露出精致的锁骨,耳垂戴了一颗小巧的珍珠,温润的柔白中随着光线照射隐隐可见一抹荧粉,脸颊的晒红消了多半,皮肤透着一层浅薄的粉嫩,与那颗珍珠的光泽融为一体。
沈嘉行盯着她看,就想逗逗她,食指抬上去拨动她的耳垂,瞬间就泛起了红,秦曼初用膝盖轻轻碰他,小声说:“别闹”
随后把水瓶给他,低头从包里翻出一根皮筋,抬手将头发束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