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量神墟】内的最后关头,素始神通爆发,已将钟黎逼至绝境。
钟黎只得真灵大开,化身为钟,定乾坤宇宙,破神墟束缚。
不曾想初初运用此等逆天神通,一时没有把握好度。
钟声竟然一举跨过有无之界,直接影响到了现实。
不但把素始的三十六弟子悉数震死,就连整个军营也没能幸免。
亏得元无修素始之道,已有大成之相,真灵稳固,识海凝实,这才幸免于难。
本来钟黎还想借助风浅浅神通,在水淹大军的那一刻,硬控大军片刻。
没想到歪打正着,所余十几万大军,大半都已经昏迷不醒。
此举已毫无悬念。
其实钟黎在使出这种神通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师姐也没教过啊……”
“难不成我在山上也有过一段失忆?没理由啊……”
“师姐说我一般,行走江湖定要小心谨慎。确实,遇到的对手我也都只是比他们强上那么一分半分。”
“可这一分半分是从哪来的?”
“为啥总有一种我天生就会的感觉,却偏偏只有在面对相应的场景,我才能记起来……”
钟黎怎么也想不通,想要用出神通,怎么也应该有一个学到会的过程。
可他似乎总能跳过这个过程。
大黑带着二人一路小跑,路上所遇盘查,皆应答如流,一路畅通无阻。
若是没此人之助,免不了要徒增许多麻烦。
“想不到你还挺有当二五仔的潜质。”
大黑嘿嘿一笑:“人死如灯灭,无了可就真的无了。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钟黎笑道:“我看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啥?”
大黑傻了眼。
这他妈不是送命题吗,该怎么回答?
白帝城已是危城,就算他只是一个小队长,心里也明白,哪怕三日两日攻不下来,与大昭相对,也定不能久。
投敌和送死没有区别。
但要是不干,话音一落没准就会身首异处。
钟黎也看出了大黑窘迫,拍了拍他肩膀:“别慌别慌,随口问问,知你忠君爱国,乃是国之栋梁。”
大黑不傻,这话看起来是夸实际上是损,自己现在在做的就是叛徒之事。
跟“忠君爱国”这四个字八竿子都打不着。
钟黎这话无非就是提醒他,你已经不干净了,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大黑尴尬道:“俺不过一介小卒,白将军抬爱,俺实在……”
大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后续怎么说才能保住性命,好在抬头一看,主帐就在眼前,
他忙道:“到了到了,就是那!”
钟黎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营帐颇为高大,四周灯火通明。
“既然都到了,那俺……先走?”大黑有些忐忑。
“哈。”钟黎一笑:“见过我的模样还想走?”
“俺……”大黑一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仿佛魔鬼一样渗人。
“谁说俺看见了!”大黑心中一横,双指一竖,猛地朝眼睛插去!
钟黎心中暗道:看起来憨厚,没想到是个狠人。
风浅浅眉头一皱,一道衣袖飞起,卷住大黑手臂。
她怒道:“钟黎!你玩弄他作甚!”
大黑见风浅浅突然出手,还是为自己解围,顿时心中长舒一口气,暗道自己这双招子是保住了。
风浅浅继续说道:“要杀便杀了,你若没了眼睛你还肯苟活吗!”
大黑心中大惊:这位女侠!可不敢这么说!活着总比死了强!
钟黎小声嘟囔:“你当人人都如你一般烈女。”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
钟黎赶紧摇头。
自己也没想杀他,但要放了他,总得叫他长长记性吧?
钟黎无奈,冲大黑摆摆手:“算了算了,这次算你好运,有风女侠给你求饶,招子你就先留着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黑忙点头:“谢云女侠大恩!谢黑将军饶命!”
钟黎心中莞尔,这货倒也有趣:
“师姐教导,有来有往方为正理。你既然给我指路,我也不能白受你恩惠。”
“叫上你的好兄弟好哥们,赶紧哪高往哪爬,明白了吗?”
高?爬?
大黑有些懵懂,但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快滚快滚,别等我改了主意……”
“好嘞,好嘞!”
大黑连忙正了正帽子,连滚带爬向着黑暗跑去。
“走吧,去会会这个元无大元帅,阵前见他无甚本事,这次营中倒要看看,他到底几斤几两。”
风浅浅冷哼一声,就算做回应。
钟黎到底理亏,也没办法,只好率先走去。
刚接近营帐,忽然“嗖嗖嗖”窜出七道黑影。
好家伙。
原来早就知道我要前来。
本事不小!
钟黎心中战意盎然,手也不由自主向后背伸去。
不料那七道黑影出了营帐,看都不看二人一眼,错身而过,迅速隐入黑暗不见踪影。
嗯?
这么晚是要去哪?
愣着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人影。
钟黎刚一抬脚,突然滴落一滴冷汗。
等等!
难道他们是要暗杀鱼老三?!
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钟黎心中一惊。
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步。
只当是有高手暗中保护元无,却没想到元无也敢兵行险招,将身边之人尽数派出不留下一丝防卫!
如今白帝城内只有个初得灵脉的宁有财,和几个老不死的。
剩下的青黄不接,没一个成器。
若有大军保护,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
可这tm是深夜!
不行,万万赌不得!
钟黎重情,根本做不得这以一换一之举。
他元无算个屁,素昧平生,怎能及屡次救得自己性命的鱼老三?!
钟黎连忙回过头对风浅浅说道:“一时疏忽,漏掉了刚才那几人。”
“探营之事作罢,速速回城保护三哥!”
风浅浅也知事态严重,出奇地没与钟黎顶牛,点了点头。
钟黎闭上眼睛,体内天地飞速轮转。
道蕴弥漫,逐渐与天地接轨。
几息过后,他一睁眼,看向西方,口中念道:“【崩】……”
然而就在吐出半个音节之后,突然天空之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硬生生把钟黎憋了回去:
“【枕干披戈,地利人和】。”
“【火中取栗,飒沓流星】!”
“【问】。”
“【万军从中,可伐首将欤?】”
“【可】!”
一灰一白,两道流星划破夜空,嗖——落在帐顶。
这声音——
风浅浅眉头一皱。
钟黎翻了个白眼。
不用猜。
顾寒城来了。
不是,不装逼会死吗?会死吗?
军营之中醒着的人不多,都在忙着叫醒那些被震晕的同伴。
周围愣是一个人都没有。
主帐传来急促的脚步。
元无一掀营帐,怒气冲冲地抬头望去。
没成想,刚一抬头,迎面撞上钟黎的眼神。
“白……”
“顾……”
“!!!!!”
元无大惊!
一个还有法子应对,俩咋办?!!
何况这还不是两个,是四个!
顿时,元无头皮发麻。
“诶,师父?!你也在此?你我师徒果然心有灵犀,都生了那破敌先斩首的念头!”
钟黎道:“你不是跟星琅打架去了吗?怎得就你回来了,他人呢?”
元无一听,连忙也抬头问道;“星琅何在?!”
“在这呢。”
嘭——
一个圆滚滚的头颅落在中间,滚啊滚啊滚,滚到了元无脚下。
正巧脸面朝上,与元无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