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完事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会儿了。
俱乐部大楼前，顾言婉拒了张景天“留下吃个晚饭”的邀请。
他看了眼林耀宗，笑着摇摇头：“抱歉，倒不是我不愿给景天兄弟和林总这个面子；只是身份所限，还望见谅。”
毕竟身为智协下属司法单位的公职人员，与商界人士一同进餐这种行为相当敏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林耀宗拍了拍张景天的肩膀，看向顾言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小孩子考虑不周，还请顾检不要放在心上。”
“小事儿。”顾言摆摆手，“那咱们就说好了，明早景天兄弟跑完比赛之后，直接来检署就好。”
张景天与徐鸠浅的最后一场出道赛场地，是在天门区的魔京第四赛车场，距离天门区巡检署距离不算远，也就半小时车程不到。
“好嘞，明天见~”张景天笑道。
……
目送顾言驱车离开后，林耀宗扭头看向三名晚辈。
“时间不早了，小棠，你带小天和浅浅先去吃个晚饭。”
“得勒，老爸你呢？”
“不用管我。”林耀宗摆摆手，“还有点东洲那边的活儿，等收完尾，让小霖陪我随便吃一点就行。”
说完，他先行返回俱乐部中，钟悦叹了口气，跟张景天和徐鸠浅道了声加油，便快步跟上，留下三个小年轻面面相觑。
等林耀宗和钟悦的背影消失，张景天整个人忽然卸了精神气。
“总算结束了！”他伸了个懒腰，“跑完比赛还要营业，累死个人了。”
陪着两名不同的机娘连战两场，他只觉浑身乏力，仿佛身体都被掏空。
前面又是外人又是长辈的，不太拉得下去面子；现在只剩下自家机娘和损友，总算可以不用维系一副正经模样了。
“行不行啊你，才连战两场就虚了。”林真棠挑了挑眉，“等以后机娘多了，你怎么应付的过来？”
张景天白了他一眼：“我不行？我再不行也没天天枸杞泡咖啡！”
见两人拌嘴，徐鸠浅只在一旁捂嘴偷笑。
闹腾了一会儿，林真棠定了定神，看着张景天正色道：“说起来小天，你明天真的要赶在下相渊之前，先把第三战跑完？”
其实按照目前的战绩结算，张景天拿了三胜，积分已经可以妥妥在天骄出道赛中，分到一个不错的场次。
比较合理的选择是，没有必要继续跑第三场，养精蓄锐为下相渊做准备。
闻言，张景天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
他偏头看向身旁的栗发机娘，抬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随后点头。
“是。”经过一番考量，他还是决定不弃赛。
并非是为了赛事结算的那几点属性：在其他人眼中，可能这些属性点难得可贵，可对于拥有「指针日程表」的张景天来说，不过是挂半个礼拜训练的事情，没必要斤斤计较。
他在意的是，出道排位赛对于车手来说能够参与的机会不少。
即便不再是应届车手，只要还符合智协的规定，并且有通过报名的机娘申请助战，依然可以参加，就像张硕那样。
但机娘不同。
根据规定，只有应届机娘可以报名参赛，一生只有一次参加的机会。
他不想给徐鸠浅留下遗憾。
“你就是喜欢意气用事。”林真棠不禁叹气。
“不过……”
他笑了笑，抬手在张景天肩上砸了一拳：“既然决定了，我还是支持你。”
“走叭，去给你们准备点明天用得上的东西。”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鸠浅快说林哥大气~”
“得了吧你！”
……
三个人驱车返回别墅，远远地就看见大门外摞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
张景天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好哥们儿。
“这是？”
“我提前叫后勤的人把东西送过来，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麻利。”林真棠说道。
停好车，他招呼两人帮忙把东西搬进屋，随后开箱分类。
忙碌了约莫五六分钟，林真棠才将物资都归整完毕。
张景天定眼一瞧，整个人都懵了。
帐篷、睡袋、锅碗瓢盆、应急食品……
“不儿，你这物资是下相渊的？”他一脸疑惑，“我怎么看着像是野外求生用的啊？”
在他的预想中，灵契相渊虽然作为协助卡本，要比单纯的材料本和模组本都要复杂一些，但主要也就是掉落资源不同。
有先前下过后两种副本的经验在前，一次相渊探索也就三四个小时的工夫，怎么着也用不上眼前的这些东西吧？
徐鸠浅也一脸好奇。
野营经历她也不是没有，只是睡过的是蒙古包；她对于这种看似需要自行搭建小型帐篷、露营的活动，只在电视中见过，一直没有机会尝试——眼瞧着这些道具，隐隐地有些小兴奋。
至于这些物资出现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以及背后需要考量的东西……
反正有自家车手和其他外置大脑的存在，给脑子长期带薪休假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听我解释。”林真棠说道。
张景天打了个哈欠，顺手从桌上撇了根香蕉，剥开递给徐鸠浅。
“说说看。”
“你们明天要下的这个灵契相渊，与以往普通的那个协助卡本不一样。”林真棠道，“各地相渊传送点长期开放、供机师机娘探索的相渊，虽然等阶可能有所不同，但难度等级都是一星简单与二星普通。”
“你和浅浅之前下过的两个相渊，都是一星的简单难度，里面所有的车手与机娘都是截取自某一场比赛的虚影，没错吧？”
张景天与徐鸠浅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林真棠继续说道：“这两个难度的相渊，本身只是某种特殊规则的比赛场景再现；那些复刻出来的虚影并没有理性和思维，你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序npc。”
“但从三星困难难度开始，更高星级的相渊就开始有所不同了；世界完善度、通关复杂度都会成倍的提高，而里面的人……”
说到这，林真棠稍稍顿了顿，神情严肃。
“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