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川冷笑，父亲为了救老毒妇，还真是煞费苦心。
    萧文景见儿子不说话，又道，“你奶奶虽然有点偏心眼，但她不是坏人，这次，她也算是吃了些苦头，你等会儿就让你媳妇陪你去县衙，把她接回来。”
    萧靖川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这是什么逻辑啊？老毒妇明明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父亲还处处维护她？如果连老毒妇这样的人都不算坏人，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真正的坏人了！
    有时候，萧靖川也会想，如果有一天父亲发现老毒妇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么他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事实呢？或许，他会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又或许，他会彻底崩溃，失去理智……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残酷的现实，让人不敢想象。
    “爹！您就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去县衙接老太太的，如果您不想失去我，就不要再管老太太。”
    萧靖川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父亲，如果不是为了顾及他的感受，他早就弄死那个老毒妇。
    萧文景深知儿子的性格，一旦决定了某事，便很难改变。
    之前，在县衙，如果不是他拦着儿子，儿子都和母亲断绝祖孙关系了。
    萧靖川悠悠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爹！我知道您放不下老太太，但您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啊！但凡老太太还有点良心，她都不会联合外人来欺负我们。”
    对于儿子所说的话，萧文景心里也明白，他只是担心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怕是难以承受牢狱之灾。
    萧靖川见状，忍不住再次质问父亲：“爹，这些年来，老太太一直不断地压榨我们，难道您就从来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萧文景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啊，为什么？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按理说，他和二弟都是母亲的孩子，可是从小到大，母亲对他和二弟的态度截然不同，母亲似乎只关心二弟，对他则极其冷漠，甚至有时候会忽略他的存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吗？想到这里，萧文景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苦涩，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又算什么呢？
    萧靖川见父亲答不上来，就替他回答。
    “爹！我实话告诉您，我三年前就知道老太太不是我的亲奶奶，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地压榨您，因为不是亲生的，她才会把我送到前线当炮灰。”
    萧文景听了儿子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这……这是真的？”萧文景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靖川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也是无意间得知此事，本来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萧文景沉默了许久，还是选择相信儿子，他深知儿子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孩子，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他是不会乱说的。
    之前，他也问过母亲同样的话题，但母亲好像很抗拒。
    想想还真是可笑，他付出那么多，就只为让母亲能多看他一眼，结果儿子却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他不是母亲亲生的！
    “川儿，如果我不是亲生的，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呢？”萧文景含着泪水，凝视着眼前的儿子。这一刻，他仿佛一瞬间释然了，原来母亲不爱他，仅仅是因为他并非亲生。
    俗话说得好，养条狗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个人啊！
    父亲的身世事关身家性命，萧靖川不敢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是已故多年的镇南王妃。
    父亲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萧靖川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爹，其实关于您的身世，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当时只听见老太太说过，您好像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公子，而他们夫妻俩则是您的家奴。除此之外，我就再没听到其他信息了。”
    萧靖川说完，便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父亲。
    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父亲来说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但他却无能为力。
    因为父亲的身世牵扯国家朝政，他不敢告诉父亲。
    萧文景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竟是大家族的公子，如果儿子说的是真的？
    母亲为何要隐瞒？
    “川儿，我有个问题想不通，如果我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你奶奶为何要隐瞒？据我所知家奴叛逃是死罪，她犯不着冒险啊！”
    萧靖川冷笑一声：“她不叛逃，她怎么私吞主家的银两。”
    萧文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私……私吞银两？”
    他无法想象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能理解。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面对巨大的诱惑和利益，人心总是难以揣测。
    还有母亲这些年对他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而且她每次示好，都是为了讨好处。
    “爹！我原本是打算不告诉您的，但您为了老太太，一再伤害我娘子，我实在忍无可忍。”
    萧靖川无奈地皱眉，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如果他一下子告诉父亲，他的亲生父亲是威震天下的镇南王，父亲肯定接受不了。
    “川儿，你……你放心，我不会再管了。”
    “爹！你我是亲父子，我不可能会害您，您暂时不要找老太太求证，我怕打草惊蛇。”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萧靖川不想和祖父相认。
    萧文景嗯嗯点头，他和儿子随便聊两句，就出门散散步。
    萧靖川幽幽叹气，他知道父亲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在他还没有彻底放下老毒妇之前，他不会全盘托出。
    沈云笙没有走远，丈夫和公爹聊天时，她就在院子的角落里，虽然他们的声音特别小，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没想到公爹真的不是亲生的。
    “相公！你托我找的祛疤膏，我已经拿到了，你拿去给大姐。”
    沈云笙从空间里把药膏拿出来，笑着走向丈夫，知道公爹的身世后，她终于明白杨婆子的那笔钱从何而来。
    萧靖川暗自吃惊，妻子是怎么知道那笔钱的？
    “相公，其实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如果你想调查老太太，我可以为你提供线索。”
    沈云笙把祛疤膏放在丈夫的手中，顺便和他聊聊公爹的事情。
    萧靖川接过祛疤膏，温声询问，“娘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