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嗯”一声,找了个角落就坐,唤来小二,
“给我上一菜一汤,另外,不要上茶,一壶热水即可。”
小二道:“好嘞,东家,待会给您送哪个包厢去?”
林霜霜摇头,指指面前的桌子,
“不去包厢,就在这大堂,送到这张桌子来。”
小二应声而去,没一会儿菜就上全了。
林霜霜一边观察着人流量,一边吃晚饭。
很快,大堂就坐得满满当当的了,连包厢也不剩一个。
这时,一对夫妻朝着林霜霜走过来。
其中那位小妇人个子不高,生得珠圆玉润,笑眯眯的,一说话就招人喜欢,
“奴家见过这位娘子,打搅了,有一事想请娘子通融一二。
奴家与拙夫,听闻君归楼已久,今日慕名而来,却不曾想竟没了位子。
敢问娘子,可愿意与奴家夫妇二人拼个桌?为表感谢,娘子这餐饭,就由我们请了。
娘子放心,我们绝无……”
林霜霜听明白了她的来意,直接点头道,
“可以,但饭就不必请了。出门在外,理应互相体谅,娘子不必介怀。”
君归楼的桌子是四方桌,中等大小,最多可坐八人,坐三人宽敞得很。
林霜霜本就才点了一菜一汤,总共也没占了桌子的一半,再拼上两人绰绰有余。
而且她也快吃完了,自家酒楼,食客上门,有钱不赚白不赚。
小妇人很是惊喜,
“多谢娘子!娘子大气,可我们心有不安,这饭还是要请的。”
又回头跟停在两步以外避嫌等候的富态男子招招手,
“夫君,这位娘子同意了,快来坐下吧。”
男子高高壮壮,快步走来,笑呵呵的,憨态可掬,
“哎,那就多谢这位娘子了!实在是冒犯了!”
二人落座,林霜霜抬头看了一眼。
两口子都白白胖胖,一个壮一个娇,倒是般配得很。
看样子不像是缺钱的,能想到跟人拼桌,看来是俩吃货无疑了。
见两人坐下后都有些拘谨,林霜霜帮着招呼一声道,
“小二,这桌有客人点菜!”
一名小二很快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哎!来啦!这位客官,您要吃点儿什么?”
这次来的,不是之前那个小二,所以不知是林霜霜唤他。
他到了跟前仔细一看,才认出林霜霜来,有些惊讶,失声道:“东家?”
林霜霜也不在意,示意他看对面,
“嗯,不是我点菜,是这两位点。”
小二机灵地转而朝向那对夫妻,
“二位,您吃点什么?”
两口子面面相觑,“东家?”
其中那男子率先起身,抱拳道,
“倒不知您竟是这君归楼的东家,失敬失敬!”
林霜霜赶忙站起来,摆摆手,脆声道,
“这位大哥,您何必如此多礼,真是折煞我了!快坐快坐!”
小妇人拉拉男子衣袖,
“夫君不如先坐下,如此倒是叫东家为难。”
男子笑道:“也好,也好!”
林霜霜也坐下道:“二位专为君归楼而来,不如先点完菜,再聊不迟。”
夫妻二人小声商量着,很快地点了一桌菜。
那男子随意地递给小二一张小额银票,温声道:“小哥不必找了。”
林霜霜让小二把银票还回去,
“二位专门为我君归楼捧场而来,这一顿我请了。”
林霜霜os:‘虽然心在滴血,但是装b真的好爽!’
男子着急道,
“不可!不可!本来在下夫妇二人是打算请了东家这顿饭的,
只是知晓了东家的身份,倒不好造次了。可在下二人这餐银子,是万不敢免的!”
一番推让后,男子只能接受让小二找回多付的银子,这才算结束。
等菜的功夫,林霜霜与二人聊天道,
“听二位口音,是外乡人?不知是哪里来的?”
男子回道,
“东家说得不错,在下夫妇二人乃京城人士。
哦!对了!还未与东家互通姓名呢!
在下免贵姓项,名士诚。内人娘家姓王,闺名芝芝,家中唤她一声芝娘。
在下家中做些小买卖,这次来江南是想寻访些生意门路,便带了内人顺道出来游玩一番。”
王芝芝白了自家夫君一眼,有些恼道,
“夫君你又莽撞了!东家是女子!女子的姓名怎可随意探问!?”
又是“京城”!
林霜霜心下一凛,强笑道,
“原是项大哥、芝姐姐,幸会幸会!
芝姐姐,不必生气,不打紧不打紧!小女子既敢开酒楼,自是不拘小节的。何况小女子与二位一见如故,很愿与二位坦诚相待。”
顿了顿,继续道,
“小女子本家姓赵,名榆榆(因出逃京城起的化名),家便在这关南城内。”
项士诚憨憨一笑,
“既然赵妹子愿意坦诚相待,那我们也坦荡亲近些最好。芝娘,你瞧你就是太过讲规矩,赵妹子都不计较!
赵妹子,我看你人大气,这才起了结交之意。如有冒犯,还请妹子多多见谅!”
林霜霜微微摇头,问道,
“无妨!无妨!
就是不知项大哥做的是什么生意,想寻访些什么门路?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做的,是布匹生意。此次来江南,是听闻这江南出了两种新布料。
一种是价格低廉的蓝印花布,一种是比金子还贵的丝绸。
这蓝印花布,浆纹自然美观、无一雷同,多是吉祥图案,大家都喜闻乐见。
且又颜色鲜明,只有蓝、白两色,穿上干净亮眼,主要是价钱不高,故而很受女子欢迎。
这个倒是好找,我已与多家作坊订好货了。
只是这新出的丝绸,听闻是江南王府手底下的作坊研制出来的,里头道道很多,我还未寻到合作的门路。
这与皇家打交道,是最需仔细的,又不乏危险,万不能让赵妹子跟着我们着急。
我打算再寻访几日,如若不行,我与芝娘便返京了。”
林霜霜听他说起布匹生意头头是道,不像是个官员,有些放下心来,
“项大哥,不知这丝绸有多好?竟让你如此上心?”
说起这个,项士诚可就不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