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看得起劲时,变故横生。
远远的有些乱糟糟的动静传来,
林霜霜只当是观众们的激动反应,却不想那动静离他们越来越近。
一瘦弱的女子突然扑到林姨娘的脚边,吓得林姨娘连连倒退,差点倒在地上,亏了青竹跟在她身侧,一把护住了她。
林霜霜见那女子差点扑倒林姨娘,
二话不说,上前一脚把那女子踹到了一边。
那女子头上身着翠衫,包着块翠绿色的头巾,垂着头楚楚可怜的样子。
想爬过去抱住林霜霜的腿,可想起刚刚林霜霜踹开她的力道,又瑟瑟地缩在一旁。
她啜泣着恳求道,
“姑娘,奴家名叫小翠,
来这附近卖些花草想赚几个脂粉钱,
却被些恶人纠缠上了,求求姑娘救救奴家吧!”
林霜霜无语,翻了个白眼道,
“你谁啊?脸怎么这么大?
有问题找警……精明神武的官爷去,
找我一弱女子求的什么劲儿?
你怕恶人,我就不怕了?”
神他妈弱女子!
还在哭着不住恳求林霜霜的小翠,
感受了一下被林霜霜踹后还没缓过疼劲儿的肩膀,
差点都哭不出来了。
“姑娘,姑娘……”
小翠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后面追过来几个大汉。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子,他看到趴跪在地上的小翠,上前呵斥道,
“你爹已经把你卖给爷们了,你还想逃?
不想跟着爷们走,就把银子还回来!
银子都收了,装的哪门子贞节烈女?”
林霜霜见那大汉说的跟小翠刚刚说的有些出入,
没有作声,抱臂在一旁,
小心地护着林姨娘,省得她被乱哄哄的人给冲撞了。
“我爹收了你们的银子,那你们去找我爹,找我做什么?”
小翠仰头,恶狠狠地看着那大汉回嘴道。
“你是你爹的闺女,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跟爷们耍的什么嘴?
小心让你好受!”
络腮胡子粗声粗气道,说着便要去抓小翠。
小翠连滚带爬,躲到林霜霜旁边。
林霜霜快烦死了,自己主动看热闹和被迫看热闹完全是两码事。
要不是林姨娘在这,周围又挤满了人不好离开,
她早就远离这是非之地了,
她才不想看这明摆着惹祸上身的热闹。
“大哥,你们的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我可不认识她啊。”
林霜霜看到那络腮胡子投来不善的目光,赶紧摆手撇清道。
老太君和苇渡去解手,肖云去喂马喝水,
只剩下林霜霜、林姨娘和青竹在。
林霜霜一个人自保还行,
若是想在这么多人手底下护好林姨娘和青竹,恐怕是件难事,
所以林霜霜打定主意不能惹来这伙大汉的记恨。
可那小翠却不放过她,拽着她的裙摆道,
“姑娘,求求您了,救救奴家吧,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奴家不能被他们带走啊!”
林姨娘见小翠可怜,有些心软,想帮小翠一把,
可是也知道林霜霜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冷硬,
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求情的话。
她不想林霜霜因为自己为难。
林霜霜没注意到林姨娘纠结的神情,无情拒绝道,
“我们素不相识,你来为难我,不如去求诸位大哥。
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帮不了你。”
络腮胡子看小翠像是咬死了林霜霜,争执不下,
怕真引来官兵,也不想多耽误。
便没了对小翠的威逼样子,转而客气地对林霜霜道,
“这位姑娘,她爹借了我们五十两银子,把她抵押给我们了。
如今她爹还不上这银子,所以我们才来找她。
如果姑娘想买了她,也不用多给,六十两,咱们就成交。”
林霜霜皱眉,
“大哥,我说了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我们是途经此地,没能力多带一个人。
更没这么多银子,买个人。
最重要的是,我不认识她,也不想带她。
所以,大哥如果要找她,还是赶紧带她走吧,
这是我们租赁下的地方,你们去一边儿解决问题去,
不要耽误了我们看赛龙舟。”
“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好狠的心,
人家小丫头都快被带走卖了,你还想着看龙舟呢。”
一个围观的老妇阴阳怪气地指责道。
“老人家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您心疼,那您就帮帮她,
我可没那么多银子买个姑娘回去。
我来这儿本就是来看龙舟的,又不是拯救苍生的,
您老人家这么有爱心,那您就出银子救救她吧。”
林霜霜毫不客气道。
那老妇见林霜霜这么说,还想再跟林霜霜争执几句,
却被她旁边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拉扯了一下,
撇了撇嘴,站在一旁不再吭声了。
小翠见林霜霜毫无自己想象中的友善,暗骂挑错了人,
咬了咬牙,扭身就跪到了林姨娘的脚边。
一把抱住林姨娘的下肢,祈求道,
“太太,求求您了,救救奴家吧!
奴家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林姨娘被她抱得晃了晃身子,吓了一跳,青竹赶紧从后面扶了她一把。
林霜霜看她像块牛皮糖一样,直接黏上她们了,生气得很。
又因为小翠把林姨娘抱得很紧,没法再踹开小翠,更是憋气。
林姨娘见小翠如此,便跟林霜霜商议道,
“霜霜,要不然……”
小翠一听林姨娘松口了,希冀的目光望向了林霜霜。
林霜霜明白林姨娘的意思,
虽然她对小翠恶心人的行为非常厌恶,
但是也觉得小翠不该为她父亲的错失买单。
只能跟那络腮胡子交涉道,
“大哥,你说她爹以她为抵押物跟你们借了五十两?
可是据我所知,现在牙行买卖这么大的闺女,
也就才七八两银子,最贵的也就十两。
这小翠虽长得清秀,却也顶多就是中下之姿,她这模样八两顶天了。
咱们讲道理,你们不可能赔本儿用五十两换这么个丫头吧?”
尽管小翠心知林霜霜这么说是想保她,
可是当她听到林霜霜把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长相贬低到了尘埃里时,
眼神中还是不由带上了些许恨意。
不过就是她一直低垂着头,没人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