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林霜霜掀开蒸笼盖子,
一股热气扑来,香香甜甜的。
她挨个把白玉栗子糕捡出来放到精致的糕点盘中,
最后在每块糕点的花芯处淋上些桂花蜜。
莹润的白色,淡淡的桂花香蜜味儿。
伴随着热气袅袅,咬上一口,外层口感细腻绵滑,一股牛乳的香醇味道。
内里又是甜糯的栗子馅,浓郁的栗香味充斥在整个口舌之间。
林霜霜留出落枫院和苇渡的份儿,剩下的都装进食盒,提着便去了破竹院。
紧赶慢赶,好歹在豫阳侯府老夫人入座寒暄的时候将糕点送了进去。
屋里众人已经就座,林霜霜呈上白玉栗子糕,便想退至一旁。
老太君却招呼她道,
“霜丫头,过来挨着你姐姐坐。
没有外人,不必守那劳什子规矩。”
旁边座上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笑眯眯地问林姨娘道,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妹子?看着倒是个漂亮伶俐的。”
林姨娘微微点头,起身去拉林霜霜,笑着回道,
“是,老夫人,这便是霜霜。”
林霜霜走到豫阳侯府老夫人跟前,蹲身行一礼道,
“霜霜见过老夫人。”
豫阳侯府老夫人慈祥地笑,
“好丫头!一回京城,我这老姐姐便传信说府里有个妙人儿,厨艺高超。
今儿我可不就巴巴儿地来瞧稀罕了嘛?”
言罢,从手腕上撸下一个透亮的翡翠镯子,
拉过林霜霜的手,给她套到了手上,
“第一次见面,这镯子就当做我给你的见面礼吧,小丫头可别嫌弃啊。”
林霜霜看了看老太君,见她微微点头,便连声谢过。
心道这老太君的老姐妹,脾性真是跟老太君一般的直爽。
难怪能跟老太君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分隔两地几十年,
回来了还能凑在一块儿如此亲昵、不拘礼数,这感情可真令人羡慕。
老太君在一边笑语道:
“露衡,你这就给我没脸了。
你知道我不耐烦这些礼节,我与霜丫头初次见面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给她的。
如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给了她见面礼,我要是不给,岂不是显得我小气了?”
豫阳侯府老夫人听了哈哈大笑,
“不想显得小气,那你现在就得给,要不然我这张嘴可不会放过你。”
老太君跟她笑闹几句,便摆手喊林霜霜过去,
在她头上插上一支碧玺百鸟步摇,
“老太君这就把见面礼给你补上,
要不然等会吃了你做的糕点,
就有人该说我吃人嘴短了哈哈哈。”
豫阳侯府老夫人跟着笑。
林霜霜摸了摸步摇,蹲身谢过,便退下去坐在林姨娘下首。
老太君拈起一块白玉栗子糕,吃了一口,
“栗子味儿香浓得很,
外面这层白皮就是用薯蓣做的?
露衡,你也尝尝。”
林霜霜脆声回道,
“老太君说得对,这外皮是用薯蓣和牛乳做的,
所以既带着些奶香味儿,又有薯蓣细腻的口感。
老夫人,您也快尝尝,看合不合口,
这可是我们老太君专门让我给您做的呢!”
“你这小丫头,倒是会替你们老太君邀功!”
豫阳侯府老夫人笑嗔一句,顺势尝了一口,点头赞道,
“的确比以前吃过的糕点口感更绵密些,果真不错。
我在豫南的时候也吃过薯蓣做的糕点,
却没有这么多花样,真是巧思!”
林霜霜莞尔一笑,“多谢老夫人夸赞,老夫人喜欢就好。”
林姨娘见林霜霜被夸,在一旁跟着眉开眼笑。
老太君也颇觉面上有光。
豫阳侯府老夫人又道:
“说起来,我从豫南这一路逛游着回京城,已有两三个月,
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过正宗的豫南菜了。
没想到,在豫南待了这些年,
竟也成了豫南口味,京菜反倒有些吃不惯。
今日一吃这白玉糕,还真有些回到豫南的感觉。”
林霜霜听闻,略一思索,说道,
“老夫人,我倒是会做几道豫南菜,就是不知做出来合不合您的口味。”
豫阳侯府老夫人惊讶道,
“哦?你还有这等手艺?
不瞒你们说,这几日,我那不孝儿倒是也找了几个厨子,可做出来的菜就是不对味儿。
这京中怕是难寻一个豫南厨子,你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得的?”
林姨娘柔柔一笑,替林霜霜回道,
“霜霜的娘亲便是当年京城闻名的厨娘,
她自小跟着她娘亲在灶台旁转悠,颇得了她娘的几分真传。”
豫阳侯府老夫人来了兴趣,细细思索一番,又问道,
“看霜丫头这年纪,约摸也快及笄了,
算算年纪,她娘莫不是十几年前京中闻名的神厨娘子?
我十几年前来京探亲的时候,吃过一次她做的宴,
到现在还忘不掉那唇齿留香的感觉。”
林姨娘与有荣焉,“是啊,老夫人,正是她。”
接着又有些低落道:“不过就是我那位姨母红颜早逝,如今只留下了我这妹妹。”
豫阳侯府老夫人听她的语气和称呼,
便知道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也不再多问,直接道,
“那霜丫头说她会做豫南菜,我倒是信了。
不知霜丫头今儿中午能不能给我这老婆子个面子,
做一道正宗的豫南菜来让我老婆子解解馋?”
林霜霜也不怯,咧嘴笑道,
“老夫人,那今儿中午我便做一道牡丹燕菜给您尝尝,您看如何?”
“好丫头,听你报的菜名儿,我便知道你是个有真本领的。
我今儿晌午可算是有口福了。”
豫阳侯府老夫人笑呵呵地应道。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霜丫头做的别的好菜呢!
色香味俱全,那才是香得你都找不着北。”
跟老姐妹在一块儿,老太君直接放开了说话,像个孩子一样活泼有趣。
苇渡也在一旁力证,
“对啊对啊,老夫人,我给我们老太君作证。
霜霜姐做的什么菜都好吃!
回头您常来我们将军府就知道了。”
“那听你这么说,我还不能走了,
非得留在将军府,日日夜夜地吃霜丫头做的菜才行呢。”
豫阳侯府老夫人逗苇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