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陈大将军言之有理。
对了,佑境,我之前跟你们几人说的法子你可用了?
送礼物管用了没?
你的美娇娘有没有给你回信啊?”
傅疏月笑眯了一双桃花眼,八卦道。
“咳,应该是管用的吧。
那日送完东西后,我又着人给肖云传了个口信回去。
阿乔应该已经知道我马上启程回京的消息了,所以不会有回信。”
陈川柏手握拳状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故作平淡道。
“行啊你陈佑境!
当时敌军还没有投降的意思吧?
你真是为你的新欢豁出去了,难怪这几日攻势这么猛!
‘冲冠一怒为红颜’,古人诚不欺我!”
傅疏月声音忍不住提高,讶然于一向理智的陈川柏也有如此冲动的一天。
“什么新欢旧欢?你莫要瞎说!
我只心仪过阿乔一人,哪里来的新旧之分?
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古人何时说过这句话?我怎的从未听过?”
“没有吗?害!我就随口一说。
刚刚的话你就都当我瞎说吧!
来来来,我们也讨论讨论此次和谈的内容。”
傅疏月搭着陈川柏的肩膀,推着他走向沙盘处。
没一会儿,曹将军匆匆进了帐篷,
“贤侄啊,这次和谈,还真是非你不可了。”
陈川柏疑惑,“曹将军何出此言?”
曹将军粗眉一紧,甩过去一张字条,
“哎呀,说了叫曹伯伯、叫曹伯伯!你这犟小子!你爹都要被你气活了!
懒得与你多说!你自己看吧!”
陈川柏不理会他的小性子,径自抓过字条:
‘陈将军,寡人知道是你。
为保此次和谈顺利,还望亲至。’
“字条可有经他人之手?”
陈川柏看过字条,递给傅疏月,又问曹将军道。
曹将军粗声粗气,“东明贺那老小子派人直接送到我手上的,没过别人的手。”
傅疏月将字条放到桌边的油灯上点燃,
“佑境,你这次还是过急了。
攻势太猛,用兵路数表露明显。
会被我们的‘老朋友’摸清楚继而猜到是你也不算很意外。
得了,还是好好想想这次该怎么掩人耳目去对面和谈吧。”
不待陈川柏答话,曹将军洋洋自得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本将军已经安排好了!
重新跟对面定了晚上和谈,到时候我坐军中帐,给你们派一队兵,你们放心大胆地趁夜过去。
咱们这边,我下令让众将领回去跟弟兄们喝庆功酒去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说着说着,又情绪激动起来,
“哎呀,叫我说啊,圣上就是太要脸了!
想让你来打仗就直接叫你来呗!还非得背着人,偷偷摸摸的!
这阵子可憋死老子了!好不痛快!”
陈川柏早知曹将军的脾气,听他安排妥了,便没说话,只笑着摇摇头。
傅疏月见状赶忙制止,转移话题道,
“曹将军慎言!还有一事,这和谈人选您是怎么跟众将领说的?”
曹将军鄙夷地看他一眼,理所应当道,
“当然是我和我的军师啊!还能有谁?”
傅疏月不放心,“他们就没提出什么异议?比如多带几个使臣什么的?”
曹将军理直气壮,“行军打仗,我的将士我说了算,谁敢忤逆我?”
傅疏月服了,好好好,你说了算。
同时心下了然,曹将军一开始连吃败仗不正是因为这个嘛!
来到曹将军的营地这么久,他也算是对这支队伍有所了解了。
一伙令行禁止的莽夫,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打打同样只知蛮干的辽贼还行,跟诡计多端的夷人打,不就是纯粹白给。
他跟陈川柏指挥了这么多场仗还没被发现,曹将军的作战思路变化也没被怀疑,跟这支队伍听话也是分不开的。
不过这回曹将军也算称得上是粗中有细,和谈一事倒是安排得很妥当,陈川柏二人顺利地过了边境线。
入夜。
营州夷人军帐,敌对双方正襟危坐。
“陈将军真是好筹谋,东明贺佩服!”
扶余国国王东明贺面色冷淡,侧身朝陈川柏抱拳道。
“国王谬赞!本将军也未想到,此番两军对战,东明国王竟能为国亲自出征。
国王的爱民之心,本将军也甚为敬佩。”
陈川柏抱拳,不咸不淡地回道。
东明贺眼角抽了抽,若不是己方节节败退,士气不振,自己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亲征坐镇?
他感觉自己的爱民之心有被讽刺到,愤而回怼,
“陈将军不也暗中前来指挥了吗?
不得不说,陈将军这招欲扬先抑,用得还真好!
寡人差点就没发现这背后主帅是陈将军!”
没想到,陈川柏不搭理他的酸言酸语,直接开门见山,
“过奖了!话不多言,咱们还是来商议一下此次和谈的条约吧。”
东明贺也不敢与陈川柏过多计较,但也不应他催促和谈的话,
“不急,寡人与陈将军难得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不如先小酌一番,放松放松,再慢慢商议也不迟。”
“依本将军看,还是尽快商议为妙。”陈川柏不吃他那一套。
“将军,在下认为,还是莫要辜负了东明国王的一番好意。
毕竟今日以后,扶余国民与我辛朝百姓便是‘一家人’了,就权当是代替百姓喝的‘合家酒’吧。”
傅疏月话里有话。
言罢,扭头冲着陈川柏眨眨眼:
‘看看这糟老头子到底要出什么坏捣子。’
不知是不是多年的默契,竟让陈川柏明白了傅疏月这个眨眼的意思,微微挑眉,表示答应。
东明贺见陈川柏没有异议,假装没听见傅疏月的“合家酒”一言,直接双手击掌两次。
随后帐外陆陆续续进来一队端着酒盘的美丽异族女人,波涛汹涌、身姿曼妙,个个衣着暴露,媚态尽显。
偏生脸上戴着面纱,朦朦胧胧间,一双眸子勾魂摄魄。
这群女人各个脚腕上都缠了铃铛,赤脚走在地毯上,一步一响,余音袅袅,像只小爪子一下一下地挠在心上,让人恨不得立马抓个美人儿过来给自己解解痒。
斟上的烈酒,香醇醉人;身边的美人,秀色可餐。
一场严肃的和谈,变成了纵情酒色的销魂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