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怕啊。铁娃不怕(完)
作者:一壶大花酒   俏寡妇一笑,退伍硬汉砖都搬冒烟最新章节     
    迟铁站主卧窗户垂眸往楼下看,直到确定王忠汉开车走远了才转身走到厅里。
    姚海棠刚把房门反锁,小声道:“我去瞅瞅他醒没醒。”
    迟铁单臂抬起,把姚海棠往屋里带,冷然道:“甭看了,他要醒早起来了。”
    “先开个会。”
    “?”姚海棠一愣,笑得不行,都有点儿控制不住动静儿了。
    倒他怀里湿着眼眸问:“大晚上的开啥会。”
    “正经会还是不正经的会。”
    她贫得不行,迟铁却毫无动摇,嘶哑着嗓子回:“正经会。”
    言罢,便反手关上屋门。
    姚海棠也不急着问,就顶着张笑么呵呵儿的脸走到床边一坐。
    迟铁往她身前一站,高大精悍的身躯在昏暗中显得威慑感极强。
    姚海棠眯起眼,“你要这样儿我可就要激动了嗷。”
    “甭闹。”他由上自下地俯视她,专注冷肃。
    低沉语气令她听得心尖儿发麻。
    可她又瞅出他不是在逗,是真有事儿叫他不乐意了。
    于是姚海棠拼命敛下眼底笑意,特意调换了下姿势坐得可板正,仰着脸儿道:“准备好了。”
    “迟同志开会吧。”
    “王忠汉现在多大岁数儿了。”迟铁问。
    这问题显得特突兀,姚海棠还真是怔愣了几秒钟。
    随后,却瞬间了然。
    她直接仰躺在床上,一个翻身就卷着被子乐个不停。
    给迟铁乐得后颈连着耳根子都发热发烫。
    他也有点儿觉得臊得慌,毕竟从前是搁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那句:忠汉还是个娃呢。
    迟铁隐约叹了口气,顺姚海棠边儿上坐下了。
    俩手扶在膝盖上,哭笑不得地问她:“我跌份儿了是吧。”
    “没没没,”姚海棠笑得眼泪儿出来了,匆忙蹭了两把裹着被子坐起。
    小脑瓜儿往迟铁肩头一靠,非常不诚恳地噗嗤一声又乐出来,“没有,真没跌份儿。”
    她好歹平复了下,提出疑惑:“就是感觉你有点儿矛盾。”
    “你说你要是吃他醋吧,但你心里还是把他当个娃,不然你刚才趴窗户那还瞅两眼呢。”
    “嗯,是把他当个娃。可他终归已经不是娃了。”
    迟铁睨她一眼,眸底隐约闪着暗光,“赶明儿不那样了,成不?”
    “我刚才又不是没穿衣服,我不穿着睡衣呢?”
    迟铁:“... ...你那睡衣太贴身儿。”
    姚海棠:“?”
    她挑挑眉,“那夏天的时候儿呢,我不也穿的挺贴身儿。”
    “我不总乐意穿吊带儿裙子。”
    “... ...”迟铁再次沉默,这次的沉默更久。
    足足老半天,他才不忍正视自己般阖上眸,垂着坚硬眼睫,从牙缝里往外挤,“其实我也不乐意叫你夏天穿吊带儿。”
    “我原先不好意思说,臊,丢人。”
    “好像我非得强迫你听我话,我知道你不乐意这样儿。”
    “你原先都是咋高兴咋来,不能因为有了我就得改。”
    姚海棠慢悠悠地抬起素手,以指尖点点他结实的胸膛,“迟同志,说实话。”
    “... ...你生完迟骋以后哪儿哪儿都大了,屁蛋儿也大了。”
    “原先穿吊带儿不显,现在太明显。”
    “我瞅着都眼热,遭不住,所以——”
    “哦,醋了呗。”姚海棠贼笑着替他往后说。
    “嗯。”迟铁逃避似地搂住她,把脑瓜往她肩窝一扎,“酸得都烧心。”
    “噗——”姚海棠颤颤巍巍地摸他脸,抚过他下颌上新长出来的粗粝胡茬。
    “... ...别笑了成么,姚老板。”迟铁无奈,语气透着恳求,“我都够跌份儿的了。”
    “这有啥跌份儿?”姚海棠嘿嘿道:“咱俩就算结婚了也不光是亲人。”
    “原本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是会忍不住对彼此要求的更多、想要的更多,这很正常。”
    “人都是自私的,是有私欲的。”
    “证明现在搁你心里,我越来越是属于你的了,我美着呢,乐意听,再多说点儿。”
    “再磨磨我。”
    她揉他滚烫柔软的耳根,像给撒娇的猛兽顺毛儿。
    他又没言语。
    随后却陡然失笑,炙热干燥的鼻息拂过她侧颈柔嫩的皮肉,叫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姚海棠想想,跟他打商量,“但我还是受不了穿麻袋一样的衣服,中和一下儿呗。”
    迟铁嘶声笑着亲她肩窝儿,“你哄哄我吧,姚老板。”
    “再哄哄我。”
    “我就指定拿你没辙。”
    “... ...”
    “... ...”
    在这个春末初夏的深夜,他们最终纠缠厮磨在一起,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有说过无数遍的情话,还有他藏在心底没说过的话。
    他把离开宾馆之前心里想的尽数讲给她,赤裸着精悍野性的身躯,顶着满胸膛的汗水——
    被心底热烈又赤诚的爱意蒸腾着,化作用力的、急促的、又沉哑的呼吸,
    糅杂着露骨深切的爱,一句又一句、不知疲倦地贴在她耳侧,啃噬着,讲述着。
    姚海棠一直在笑,就算心里疼得不行,也幸福且知足。
    整个人、整颗心都像是被他烧着了、泡化了似的,柔韧细白的双臂尽管疲惫乏力,却还是紧紧攀着他,一刻都没有松开。
    在天光隐约变得灰亮时,他抱起她像是做贼一样往次卧张望,匆忙套上的大裤衩极为草率的卡在他坚实的腰胯上。
    她搂着他的脖子,堵着自己的嘴,才没笑出声来。
    他们洗了澡,回来以后迟铁又绷着脸安安静静、小心又麻利地换了新的床单被套。
    这才相拥着钻进被窝。
    他再也不会难以入睡,很快就满怀依恋地搂住她阖上眸。
    恍惚中,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是来福宾馆附近的那个码头。
    那个一踩上去,木板就会发出吱嘎吱嘎声响的码头。
    他在梦中被刺眼的晨曦笼罩着,觉得眼眶酸胀,很难睁开。
    却蓦然听到前方有人叫他:“铁娃!”
    “铁娃!”
    迟铁倏而浑身僵硬,如被光芒生生穿透、又如被闪电迎头击中。
    他颤抖着,极用力地顶着刺眼的光,睁开一片血红的眸。
    一步又一步地朝着码头走去。
    那光芒却忽然变得柔和、变得绵软。
    变得令他满脸湿意,令他胸膛震颤。
    他嘶哑着嗓子叫出了那声妈,不受控制地想和她一起冲上那艘小船。
    却见她急忙阻拦,“不成,铁娃!”
    “不成啊!”
    迟铁蓦地顿住,满脸委屈与不解。
    如同稚子一样。
    她笑得很美,很安心,温柔地指指他身后,“你有人爱嘞,铁娃。”
    “不急着找妈。”
    “妈不难受,铁娃,妈就是瞅你一眼,心里踏实。”
    “先回吧,铁娃。”她在光里笑着,海面水波荡漾,轻悠悠地带着小船驶向远方。
    她最后还是笑着的。
    顶着那张仍然年轻的脸笑着喟叹:“真好啊,真好。”
    迟铁终于哭着醒来,在朦胧的雾气中叫了声妈。
    睡前没有拉上的窗帘没挡住耀眼的橙红色晨光,姚海棠隐约听到了啥动静儿,蹙了蹙眉,嘟囔着翻了个身。
    伸出手臂,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将他整个脑瓜都往柔软的怀里掖,她拍拍他结实贲张的背,梦呓般喃喃轻语,“不怕啊,”
    “铁娃不怕... ...”
    像是做惯了的动作,娴熟又温柔。
    他猛然怔愣,抿紧薄唇用力抱住她。
    哆嗦着闭上眼,滚下热泪。
    随后,就听她哼了一声,“谁敢欺负我家黑皮小辣椒啊... ...”
    “你看我往不往他嘴里库库灌大粪的... ...”
    “... ...熏得他哇哇吐,唔... ...”
    迟铁一愣,当即哑然失笑。
    笑得狭长眼睑都眯成道漆黑的缝隙,喉咙深处传出破碎沙哑的气音。
    他埋在她胸口,安心闭上眼。
    “我爱你,海棠。”
    “爱你嗷,铁哥。”
    他们同时脱口而出。
    他满足又知足地重新睡去。
    这次,终于再无难以释怀的牵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