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北辰也不知道京城的风水圈如何收费。他只是觉得墨黎要价太低了。
    他之前很少接触风水之类的事情，原来公司选址什么的，也会请大师来看，他也都是交给别人处理。
    因为他一直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来的。
    直到他遇到墨黎，经历了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才终于相信老祖宗留下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之说。
    虽然自己没接触过，但身边却有很多人笃信此道，认识不少所谓大师，有真有假。
    所以他只要简单打听一下，就能很容易了解到这个行业的情况。
    于是，当晚两人也没有过多交流，顾北辰只说等明天细聊。
    次日清晨，将墨黎送到学校后，司机载着顾北辰向顾氏大楼开去。
    顾北辰坐在后座，专心致志地罗列着调查对象。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司机老冯几次欲言又止。
    忽然，老冯一个急刹。
    顾北辰虽然系着安全带，但还是被惯性扯了一个趔趄。
    老冯急忙回头问道：“顾总，您没事吧？”
    在得到顾北辰说安全的答复后，老冯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推开车门下了车。
    顾北辰没有下车，因为他看到在驾驶座的靠背后方，两天前墨黎贴上去的平安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顾北辰心中又是震惊又是骄傲。
    “这是我画的平安符啊，居然真的有用！这太神奇了。”
    这时，老冯走了回来，站在车旁边，脸上挂着担忧、迷茫又带点侥幸的复杂神情。
    “顾总，真的剐护栏了。但是剐蹭的地方只有非常浅的痕迹，不需要修的。”
    “你没事吧？”不问车先问人，顾北辰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是前两天您和墨小姐说的那个平安符真的灵？”
    “路边停车不安全，既然车没问题，咱们继续开吧，路上说。”
    说着顾北辰解开安全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老冯受宠若惊，他可不敢坐老板开的车。
    但顾北辰担心他刚出了剐蹭事故，心情还没有平复，开车不安全，于是命令他坐到副驾上去了。
    车子平稳起步。
    “说吧。”
    老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向顾北辰说起了家中发生的事情。
    老冯今年45岁，有一个独生子，今年上初三。
    老冯给顾北辰开车有四年时间了，之前他也是给别的老板开车。
    这样的工作经历，让他的眼界宽广了不少，他见识过成功人士的生活，明白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高考是唯一有可能打破阶级枷锁的途径。
    所以老冯对儿子小冯的学习看得很紧。
    但老冯越是在意，儿子就越不上心。
    于是，每天的作业辅导时间就变成了父子对决的战场，战况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就在半个月前，小冯忽然转变了性子。
    小冯像顿悟了一般，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守在书桌前，如饥似渴地学习。
    他还要老冯给他买小学的课本，说是要巩固以前学的知识。
    老冯自然不会拒绝儿子的这种要求，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语数英全部备齐。
    儿子却不满足，又向老冯要其他副科的书本，甚至还要报各科的网课。
    老冯给顾北辰开车，工资并不低，可这些要求加起来的支出并不是一笔小数，让他很肉疼。
    好在最后小冯说网课效率太低放弃了，买齐书本就作罢了。
    老冯看着小冯学习的劲头，非常满意，但每次考试的成绩却让他抓狂，小冯原来稳居在年级中游水平，二百名左右。
    但最近的几次，小冯每次都是年级后五十名，虽然一次比一次都能前进三五名，但仍没逃出最末五十的圈子。
    老冯这次也不知道如何管教小冯了，原来他是根本不努力，老冯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耍耍拳脚。
    但现在小冯努力得让老冯夫妇都很动容，但成绩却还是这样，这让老冯一筹莫展，他都准备认命了。
    “我觉得这孩子可能就不是学习的料，干脆让他早点考驾照，以后跟我一样当司机得了。”
    顾北辰听着老冯唉声叹气的讲述，如果老冯真认了，就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于是问道：
    “孩子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顾总，您真是神了，这都能知道。”
    马屁拍完，老冯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直到车停进了顾氏大楼的停车场还没有讲完。
    于是顾北辰叫老冯去他办公室继续。
    刚进办公室的老冯还有点拘谨，但顾北辰将话题再次引回到小冯身上后，老冯马上又再次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
    原来，小冯除了变得好学和成绩变得更差以外，胃口也变得格外得好，原来他很挑食，光吃肉不吃菜。
    但现在可不是了，每次都是狼吞虎咽，而很多菜都像第一次吃一样，满眼的惊艳藏都藏不住。
    还有一个令老冯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就是小冯在学习的时候，总会偷偷地哭。
    之所以老冯能发现，是因为有两次小冯实在压抑不住哭得太伤心了，他进屋看才发现。
    从那之后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小冯有好几次眼圈都是红的。
    而最近两周，小冯开始变本加厉，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足五个小时，老冯看不下去了，几次强迫他终止学习。
    被强制关灯上床的小冯，就躲在被窝里刷手机，但看的不是教学视频就是纪录片。
    这些都是老冯趁小冯上学，偷偷解锁了他的手机，翻记录发现的。
    “这些日子给您开车，总听见您和墨小姐讲一些奇闻轶事。我就不禁往那边想，结果越想越觉得像。小冯怕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
    “唉，我以前总发愁他成绩不好，现在我是真害怕啊，我现在只求他平平安安的，其他都无所谓了。”
    顾北辰不是很能体会这种天下父母心，从小到大，他父亲多数时间都忙于生意，对他的关注并不多。
    而母亲热衷于艺术，也从来不在意他的文化课成绩。
    好在他天生就是会学又爱学的料，因此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顾北辰也觉得这件事不一般，搞不好就是一次很好的实习机会。
    “把小冯的生辰八字写给我。”
    顾北辰将纸和笔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老冯。
    【冯仲云，2008年10月21日，晚上10点出生。】
    顾北辰答应等下学之后陪老冯一起去家里看看冯仲云。
    听完顾北辰的承诺，老冯再一次变得扭捏了起来，他搓着双手说道：
    “顾总，实在是太麻烦您了。我之前也动过请大师来看看的念头，打听了一下行情，动辄都是五万、十万的。还只是来看一眼，如果真有问题，解决的话另外算钱。这太贵了，我们确实有点承担不起啊。”
    “不知道您是怎么收费的？如果太贵的话……我能不能、能不能请墨小姐帮我处理？”
    说完这句话，老冯发现顾总的脸沉了下来，四周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压抑。
    “墨小姐的出场费，老冯你怕是出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