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疑当时是宁约晨向白锦茉泄露了你的行程?”
柳映真盘坐在地毯上,微仰头看着正躺在懒人沙发上的人。
白懿目无焦距的盯着设计奇特的天花板,说:“我出车祸的那天晚上,是临时起意开车去骑士桥的,目的是想要视察一下公司旗下新开的一家酒店。结果就在半路遇到提前等着的那辆黑色轿车。”
柳映真思索了几秒,问:“你确定那辆黑色轿车是提前等待在那里的?”
“确定,从我住所去骑士桥,只有那一条盘山公路。而按照我平时的出行路线,是不会开车去那个方向的。并且我平时警惕性很高,如果后面有车辆跟着,我一定会察觉到。”
白懿回忆着,逐字逐句的分析:“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我刚开上弯道的时候,车内检测仪就提前探测到上面有一辆正在驶过来的车辆。我当时还看了一眼显示屏,那辆车刚好停下来。”
“所以只有可能是提前知道我的行踪的情况下,才会在那个时间,恰好从相反的方向过来,并且掐准时间停下。”
柳映真接话:“这么说的话,结合你车祸后第一时间查看车内并没有安装监听器和摄像针孔的前提下。的确只能是事先知道你的行踪,才能临时策划了这起既周密又仓促的“意外”。”
白懿点头:“还有一点,就是我住的那块区域安防系统极高,每日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巡逻。智能科技加人工,是不会出现有人蹲守若不被察觉的情况。而在出发之前,我只给我爸爸打了电话,也只有他知道我要出门。 ”
柳映真托着下巴:“你这么说倒真的是。先不说其他的,就你二伯当时那么严密的策划,是不可能不知道你晚上从不会出门。所以这么完美的巧合,只能是你的行踪被泄露了。”
她说完又问:“你有没有问叔叔,当时他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宁约晨有没有在旁边?”
白懿神色冷了下去,说:“车祸刚发生的时候,我爸爸就想过这个,不过当时他是在书房里,并不能确定外面有没有人偷听。”
“白叔叔书房在四楼,宁约晨刚好住在二楼,种种巧合的情况下,结合你们之前的那些恩怨,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白懿坐起身,说:“无论如何,我要的是一个百分百确定的答案,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
柳映真有些奇怪,问:“你一向不是宁可错杀,不会留下隐患吗?这次这么大的谋害,你未免太过于理智又仁慈了吧?”
白懿瞥她一眼:“这里是中国,讲究法治社会,上面有党和国家机关盯着,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才是正道。”
柳映真差点惊掉下巴。
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人前段时间才手段狠辣的将某位行业大佬狠狠收拾了一顿,并且堂而皇之的给扔到大街上任人观赏。
结果现在却在这里跟自己讲如何构建文明和谐社会?
搞笑吧?
柳映真欲言又止,心想这人恐怕是忘了她如何将计就计,完美利用那位行业大佬害人的手段,反将一军的英勇事迹了吧。
更绝的是警察本想帮受害者讨回公道,结果一查,这位受害者不仅是自作自受,还背负那么多足以牢底坐穿的案底。
所以,像白懿这种智商谋略和手段并存的人,真的能乖乖做一个守法公民?
除非天塌了,不然不可能。
白懿看她眼睛提溜乱转,问:“在想什么?还是眼睛不舒服?”
柳映真忙收回自己的腹诽,露出狗腿的笑容:“在想如何帮你讨回公道。”
“想出来了吗?”
“还没,你知道的,我智商比不上你的。”
白懿起身,说:“但你歪点子多,这点上不必自谦。”
柳映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现在只要确定是不是宁约晨泄露的你的行踪,这件事就好办了。”
白懿却说:“不急,等我先收拾完我二伯那一家,再顺藤摸瓜也不迟。”
“哦对,这个我怎么给忘了。”
柳映真从地毯上起来,走到她身旁,问:“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白云睿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白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了一下,说:“他这种有野心却半点能力没有的人,现在手里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了,如果顺利的话,下周他名下最后一份产业也会赌进去。”
“你这招真狠啊,不过你真的确定你二叔和你家那两位长辈不会帮他?”
“没关系。”
白懿轻饮一口红酒,“无论帮扶与否,这些钱和产业最终也是到我手里。从这个层面来说,我还倒真希望有人给他填这个无底洞。”
柳映真默默的转过头,心想幸好自己是这人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不然不知道要死的有多惨。
白懿放下酒杯,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然我父亲靠自己的能力在内地打拼出了成绩,这么多年来又守着所谓的兄友弟恭的亲情原则,不愿参与进本家遗产争夺风波里。但是该属于我们的那份,终究不能白白给了其他人。”
“所以你想~”
“既然我爷爷奶奶疼爱我这个孙女,想要将属于我父亲的那份赠予我,那我又何必拒绝呢?”
白懿将酒杯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声音蓦地冷了下去:“不逼紧点,贪婪却又懦弱的狗是不知道跳墙的。”
“好,我支持你。”
“阿啾!”白锦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宁约晨问:“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白锦茉双手环臂,坐在铺着地暖的地板上,说:“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邪风,刚才冷不丁的感觉背后发冷。”
宁约晨看向阳台,发现的确是开了一条缝,于是走过去将推拉门关紧。
说:“这样就不会冷了。”
“嗯。”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白锦茉看着依旧在画画的好友,不禁问:“晨晨,你每天都画这么晚吗?”
“差不多。”
白锦茉不仅赞叹:“厉害,你这真是将热爱发挥到了极致。”
宁约晨摇摇头。说:“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毕竟自己独自在小洋楼的那些日子,都是靠画画打发孤独的时间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天不画几张便不舒服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