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么？”
    听到玄武死去的消息，邱怀民依旧觉得不太真实。
    这些天他无比担心，生怕玄武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又一次将龙国拖入战争的泥潭。
    当下的结果是好的，也是最出乎意料的。
    “真的结束了！”
    听到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肯定的答复，邱怀民如释重负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闭上眼短暂回忆了一遍过程，而后快速起身从一旁的文件柜中拿出一个重重加密的盒子，这是雷老在离世前交于他的。
    随着一层层密码被裂开，那个最中心的空间，却是空无一物。
    “果然么？这才是真正的《双刃计划》。”
    真正的计划书早就被毁去了，其中的内容，也伴着雷老和玄武的离开，同时烟消云散了。
    可现在来看，即使没有那份计划书，邱怀民也能大致猜出其中的内容了。
    双刃的一面朝向敌人，而另外一人，却从来不是朝向夜衣。
    如果说夜衣的存在是利刃，那么在玄武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就是隐刃了。
    夜衣这柄刀太过锋利，无人不惧，但在以往，夜衣的名号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凶名外露，是让人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畏惧。
    可在玄武这次死亡，情况就会变得大不同从前了。
    是，这一次玄武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完了一生的路。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夜衣，去了哪里？
    人们都已经知道夜衣和玄武有联系，可为何玄武这次，夜衣并没有出场？
    只要夜衣一日不出现，或者说是夜衣从此消失，那么夜衣的账，就会全部落到已经死去的玄武头上。
    而夜衣今后会做什么，谁又能知道呢？那些老家伙只知道，有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很有可能就潜藏在他们的身边。
    最后，背负弑师之名的张零露，也正式登上了国际舞台，将冷血和手段展现出的那一刻，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龙国没了玄武，可我还在。
    这次事件不是玄武的一贯作风，但却是她张零露的作风。
    明面上的张零露，隐于更深处的夜衣，这才是真正的双刃！
    “真是好手段啊，玄武，但是很抱歉了，我不能让你如愿。”
    邱怀民将盒子丢进垃圾桶，转身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天都国际机场，裴雀看到刚出门口的张零露，连忙挥手。
    等到张零露走来，他从背后拿出一捧紫色蝴蝶兰递了过去，“恭喜啊，北部总司。”
    张零露接过鲜花，继续朝前走去，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就塞了进去。
    “呃……”裴雀表情一僵，随即追了上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零露侧目瞥了他一眼，“笑话可不适合用鲜花衬托，你送我一个小丑面具，我想我一定会欣然接受。”
    裴雀讪讪一笑，快速挡在了张零露面前，手指向不远处一个已经被清空的咖啡馆。
    张零露早就注意到了那里，就算裴雀不指路，她也会去那里坐坐的。
    等两人进入其中，两个黑衣人便从旁侧走出将大门关上，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张零露端起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后才看向已经正襟危坐的裴雀，“有话就说，这也没别人。”
    就算这样说了，裴雀还是起身扫视了一圈，百分百确定没有其它人了后，他坐回位置严肃问道：“你猜到了？”
    张零露用汤匙搅拌着咖啡，眼神有了一丝笑意，“哦？猜到什么了？”
    裴雀被反将一军，心里急得是抓耳挠腮的，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下就将脑袋伸到张零露面前。
    “别装傻了，你要是没猜到，丢我的花做什么？”
    张零露停下搅拌，将汤匙放到盘口边缘，“我不了解那位，你还不了解么？”
    “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对你而言，也不需要去猜吧？”
    裴雀神色一黯，鼻腔发出一声闷响，他瘫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郁闷。
    他的老师，他当然了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玄武提出的计划并不会被启用。
    一旦启用，就意味着龙国的大片国土，被视作放弃。
    这是可以被后世口诛笔伐的罪行，没有哪一位话事人，愿意去承担这样的罪责。
    而且已经有了玄武这个前车之鉴，邱怀民也不可能再让另外一个玄武上位，北部总司，谁都可以胜任，唯独张零露不行。
    “如果不执行那个方案，会怎么样？”裴雀问道。
    “步履艰辛，或者…不复存在。”张零露十分肯定这个回答。
    裴雀情绪一下低沉下来，“真的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么？”
    张零露知道裴雀会错了意，于是又补充道：“别误会，我说的不是龙国不复存在，而是文明。”
    裴雀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但他也知道，张零露是对的。
    以前的龙国在世界上算得上强大，但绝对到不了拔尖那种层次，可在大量进化者出现后，龙国的实力一下就跃到了顶峰。
    其根本原因就是人口基数庞大，人数越多，诞生的进化者相应的也会更多。
    而玄武画出的三角地带，看似是为了集中力量，实际上是为了保存龙国的大量人口。
    在沉沦海打开后，往后每一个出生的婴儿，都必定成为进化者，依靠人口优势，未来的龙国，绝对是不可限量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邱怀民会不知道么？裴雀不这么认为，他的老师一定知道，但是却不敢这么去做。
    那个人，实在太在意民众对他的评价了，现在也好，未来也是一样。
    此次玄武事件，他不就因此收获了万民的尊崇么？
    裴雀一直都承认，那是一位优秀的话事人，更是一位真心为民的领导者，可也正因如此，做事总是太过缩手缩脚。
    这还是只是第一点，第二点才是最麻烦的。
    玄武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未来的局势一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那些家族真的会甘心，一直为龙国效力么？
    要知道人的贪欲是无穷大的，未来的巨变，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脱离龙国的机会呢？
    靠着自身在本地的威望，他们大可以将区域内的人留下，在进化者时代到来时，他们便可以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与其受制于人，还不如在自己的地盘上，当一个悠闲自在的太上皇，
    至于龙国会不会对他们动手？别逗了，真到了那个时代，人人都是自顾不暇，谁会愿意花费大量精力来理会他们呢？
    想到这里，裴雀不免有些绝望，好像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一般。
    裴雀不经意瞄了一眼张零露，发现其居然还是一副平静的神色，这让他瞬间抓住了希望。
    砰！裴雀拍桌而起，直勾勾盯着张零露，好似一头饿狼，“你有主意，对么？”
    “那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张零露笑道。
    裴雀呼吸一滞，张零露这话，明显就是在说，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近是有什么异动么？
    有！的确有！
    “青龙总司，生肖小队，是么？”裴雀沉沉问道。
    张零露放下咖啡，露出一个让裴雀感到害怕的笑容。
    “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