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离烧掉程家的祖祠，那不就是烧掉了自己祖宗的牌位么？
    这事干的，反正谢丞是无言以对。反观程霄离，她还挺骄傲的。
    “走吧，去我的秘密基地。”程霄离说着就窜进了教堂的一个偏门。
    谢丞跟了上去，两人穿过了一片建筑后，一处造型别致的小院子出现了面前。
    之所以说它造型别致，是因为谢丞就没见过这样的院子，那中间的房子，四四方方的，两边还竖着一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铁杆。
    再搭配上那两侧窗口和大门，俨然像是一个机器人脑袋。
    最古怪的还是院子里的那些物件，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锅炉火盆，音响灶台，居然还有一台打碟机。
    “怎么样？我的温馨小窝，还不错吧？”程霄离一手叉腰，一手插兜，四十五度角仰头，模样别提有多骄傲了。
    谢丞实在是难以评价，润色了半天的话语就是说不出口，毕竟说出来太违背自己良心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程霄离的肩膀，用劝慰般的语气说道：“很不错，如果没有这个院子，就更不错了。”
    等谢丞走进院子，程霄离才反应过来是在损她呢，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气哼哼跟了进去。
    谢丞进到院子后立马来到边缘，他从地上捡起了一颗亮晶晶的蓝色石头，立马发现院子边缘开始出现了石化，连忙将石头放了回去。
    “这个，就是挡住石化的关键么？傩面里也有这个吧？”谢丞取下了面具，向程霄离问道。
    程霄离压根没听见，跑到一旁鼓捣打碟机去了，“奇怪，这玩意儿怎么不响呢？”
    “你会打碟？”谢丞走了过来。
    程霄离理直气壮回道：“不会啊，有什么问题么？”
    谢丞都被这她这言论惊了一下，你不会你把这玩意儿弄进来做什么？
    “那个……会不会是没有电的缘故？”谢丞见程霄离还在鼓捣，实在忍不住了。
    这货明明挺聪明的，怎么在某些方面蠢得像头猪？
    结果谢丞毫不意外的被鄙视了，只见程霄离一脚踹开盖板，从中露出一个巨大的电池，“老娘还没你那么傻！二货！”
    谢丞一口气堵在胸口，被气的不轻，但还是问道：“你从哪儿弄回来这些古董的？”
    “偷的呗，你还指望我有钱去买啊？”程霄离十分嫌弃地扫了一眼谢丞，就好像是在说，你是怎么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的？
    谢丞又又又被鄙视了，内心很受打击，默默转过身朝屋里走去。
    “你…属仓鼠的么？”
    看清屋内情况后，谢丞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哪里是什么住人的房间啊，分明就是个小型食物仓库，各种零食起码堆了五分之三的空间，另外的空间全是罐头和大米，就连那唯一的一张床上，也摆满了薯片。
    “你不说我都忘了，趁早吃点吧，也许明天，或许后天，我们可能得去山上啃树皮了。”百忙中的程霄离，从打碟机后面探出脑袋提醒道。
    谢丞嘴角一抽，“这些也是你偷的？”
    “不然呢？”
    谢丞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偷东西，能够这样理直气壮的，不过他此时确实有些饿了，随即拿过一罐水果罐头吃了起来。
    他倚在门旁，看着半个身子钻进打碟机的程霄离，嘴角不经意间上扬些许。
    和这样不着调的一个人相处，却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愉快呢。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以你的能力，不应该被那种货色抓住吧？”谢丞问道。
    提到这事程霄离就气得不行，她将身子拔了出来，气鼓鼓说道：“我让他们抓我，承诺在交易时给他们一笔丰厚的报酬，我想着干他们那行的，总会背着人点，方便隐藏。”
    “谁想到有那么一个缺货？真是脑残，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和阎王爷坐在一起喝茶了。”
    “你有钱？”谢丞疑惑。
    程霄离双眼一眯，露出两个梨涡，十分猥琐的一笑，“没钱，我也没想过给啊，他们敢要钱，揍他们一顿就老实了。”
    谢丞认同点头，这作风，很程霄离。
    吃完的罐头，谢丞丢向了外面，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见罐头化为了石块，寸寸粉碎。
    “这诅咒，你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么？还有那火焰，究竟是什么？”
    程霄离仰起脑袋，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良久后，她才是说道：“这诅咒是一个疯女人干的，那火焰，听她说，是一个叫做四圣天的玩意儿留下的。”
    “什么疯女人？”谢丞来了兴致。
    程霄离白了他一眼，“一个很美很美，特别漂亮的疯女人，还给我说了一大堆古怪的话呢。”
    那女人得好看成什么样子啊？才能让程霄离这样反复强调？
    “她给你说了些什么？”谢丞继续追问。
    程霄离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emmm…很奇怪的话，大概是说我们终会踏上某条道路，去直面某个存在吧。”
    “让我帮她，真的搞笑不是么？她都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帮啊？”
    谢丞皱起眉头，程霄离这次演得有些刻意了，那飘忽不定的双眼，分明就是在说谎。
    程霄离口中那个疯女人，绝对告诉了她某些事情，而她选择了相信，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她并不能把那些事说给谢丞听。
    谢丞想通了这一点，也就装作了相信的模样，不再继续问下去，程霄离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义务告诉他这么多。
    “好了！”程霄离停下了鼓捣，一掌拍在打碟机上，露出得意的笑。
    而后一股黑烟从打碟机里升起，嗯，这下是彻底废了。
    时间来到夜晚，程霄离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穿着短裤盘坐在打碟机上，拎着一罐啤酒，双眼迷离地望着天空。
    “喂，高手，你说，人类这个小小的躯体中，为什么藏得下这么多东西？”
    “嗯？”谢丞不是听得很明白。
    程霄离将啤酒扔在地上，掰着手指说道：“你看啊，善良，恶意，天才的发明，流芳百世的着作，千方百计，哎呀…太多了，太多了。”
    她双手一张，而后整个人躺在了打碟机上面，“你说，什么是完美呢？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完美么？”
    “如果全善算是一种完美，那全恶呢？”
    “存在本身，即是完美。”谢丞随口回了一句。
    程霄离的瞳孔瞬间扩张，她微微偏头，瞄向谢丞，噗嗤一笑，“这种话，可不像你这家伙能说出来的。”
    “有什么错么？毕竟完美本身，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不管是存善去恶，还是存恶去善，你不觉得，都不算做完美么？”
    “凡事总有正反两面，好坏善恶，黑白清浊，如果没有另外一面，你又怎么知道，善是善，恶是恶呢？”
    听了谢丞的话，程霄离转过头去，眺望星空将满天繁星尽收眼中，“所以，存在本身就是完美…你这家伙，或许会比我更加合适呢。”
    “你说什么？”
    程霄离的声音太轻了，谢丞没能完全听清。
    “没什么，我有些醉了，说了些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