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指示,富商,窃税
作者:是清然啊   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最新章节     
    谢玉砚忍着怒气,继续翻阅这本攻略手册,当他看到县衙在职人员行动指南篇章的时候,眼神慢慢认真起来。
    如果说前面三章都是各种警示语录,第四章开始,明显就是帮助新人迅速融入工作环境的干货。
    他倒是想看着这个手册里是忽悠人的,还是真材实料。
    他按照手册上提到的地点,来到了县衙办公区入口,抬头一看,右侧果然有一个木架制作的公告板,在板上正中间贴着【加强云县县衙工作指示概要】,他走过去认真一看,
    第一条:云县县衙所有工作人员必须遵纪守法,廉洁奉公。
    第二条:加强各岗位人员培训教育,搞好“团结协作、综合治理”。
    第三条:维护云县境内和谐与治安,是云县县衙工作人员的基本职责。
    第四条:友好与百姓交流互助、加强基层普法工作,是维护社会和谐友爱的必要条件。
    第五条
    ……
    总计有九条,其内容与手册上的完全一致。
    他将整个手册都翻阅一遍,若有所思地将这个公告栏也参观了一遍,这才慢慢悠悠地进入县衙处理文书的办公室内。
    他进去,发现,房间里还是只有黄定洲一个人,县录事和县丞的位置,空空如也。
    谢玉砚朝黄定洲问道,“黄县令,县录事怎么还没来应卯。”
    黄定洲停下手中的书写动作,抬头看向谢玉砚,“新的县丞还未到任,冯录事帮忙分担一部分县丞工作,他已经带着巡捕去追捕嫌犯刘原了,昨日关于刘原的供词稿在你桌上,你先处理了。”
    谢玉砚回想了下主簿的工作内容,拿到供词要干嘛?
    不好意思,第一次当主簿,不是很明白。
    可惜,前任主簿,梁某人,已经锒铛入狱,无人交接。
    谢玉砚原本想开口问,但是,当目光触及黄县令那张还算稚嫩的面容,到嘴边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
    他一生要强,谢家嫡长子,怎么可能连这种低级工作都要请教比他小一辈的小屁孩。
    谢玉砚默默地坐到县主簿的位置,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出前任主簿留下的工作纪要或者文书。
    但是!
    这个主簿的位置!
    干净得令人发指!
    黄定洲皱眉看向不停搞出各种声音的谢玉砚,他感觉自己对这个新来的主簿,印象减分了!
    “谢主簿,你在做什么?”
    谢玉砚撅着屁股翻抽屉的姿势僵硬了,他缓缓转过身,干笑两声,讪讪道,“这,之前主簿没有遗留什么工作吗,或者文书之类的?下官翻了一下,这里空空如也。”
    “梁主簿是谋反要案的嫌疑犯,他起草的公文和负责管理的档案,已经被封存起来,涉案的部分被送往京城,非涉案部分,在库房。你先不必管此事,嫌犯刘原的供词,你再誊写一遍,存放到他的档案袋内,顺便起草一份通缉刘原的通缉令,快点,别等人抓回来了,你通缉令还没发出去。”
    谢玉砚:“……”
    他一时语塞,露出一个不失尴尬的微笑,称是,立刻埋头开干。
    写通缉令,他很熟练,在南夷的时候,写多了。
    誊抄供词,也没有难度。
    谢玉砚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这样简单的程度,让他感觉手又痒痒了,感觉这份主簿工作会很无趣。
    杀人杀多了,现在拿笔杆子,反而觉得浑身不爽。
    黄定洲见谢玉砚一刻钟就写完通缉令。
    不仅笔力犀利,且还在通缉令上画了刘原的小像。
    这小像与刘原本人可以说是98%的相似度了,他很诧异。
    不过也是意料之内,怪不得皇帝会拍板任命谢玉砚为云县主簿。
    “非常好,让人张贴出去吧。”
    谢玉砚感受到黄定洲欣赏的目光,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愉快的笑容。
    虽然夸他、欣赏他的人,是他的小辈,但是,莫名就感觉很爽。
    黄定洲没再管他,而是低头继续复核粮马和税收文书。
    他已经发现了五个粮马和税收相关的富商所缴纳的税有问题。
    这些人在窃税!
    黄定洲从这五个人着手,倒查回去,其中三人窃税可追溯至七年前,一人可倒追溯至九年前,一人可追溯至十年前。
    他将这五人所申报的数据做成图表,再与当年的总税额做对比分析,就发现这些人窃税的金额是逐年递增。
    他将这五人登记在册的土地申报名录,已经登记在案的交易的契约券书都翻出来,仔细查阅,他发现负责给他们写契的书契人,都是同一人。
    从他们开始窃税的那个月开始,写契的书契人都换了,换成了固定的人。
    黄定洲缓缓露出微笑,所谓的百密一疏,就是如此。
    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写契的人,只会关注交易双方,以及交易数量、金额等重要内容。
    他又继续对比这些契书,然后发现一个‘巧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客户。
    一个叫李子远的酒商。
    他感觉这个酒商的名字很眼熟,思考片刻,他从记忆旮旯里翻出了一个久违的人物。
    将绪晚当成侍婢送给他的那个李酒商,就是叫这个名字。
    据绪晚自述,李酒商入赘到绪家,在绪母去世后,蚕食了绪家的财产,并且将绪宅改成李宅,又娶了一个贵女当继室,生了三女一子。
    而绪晚当时出现在青楼,正是因为她继母趁李酒商不在京城,伪造了一份卖身契,将她当成奴婢发卖出去。
    黄定洲对绪晚的言辞表示保留意见,毕竟,他当时毫无人脉能去查清背后的真实情况。所有所谓的真相,只能听其言观其行,瞎推测。
    但是,这个世界,戴着虚假面具行事说话的人,太多,他看不清。
    黄定洲思索到这里,摒除无用的思绪,继续投入工作中。
    黄定洲将这些数据也做成图表,顺便又做了一张人物关系图。
    然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其他的商业交易税收上。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大概暗地里已经藏着一大群蟑螂,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