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如海，至清无鱼！
    早已得知外面情境的柳武，同大家商讨后，也决定立即收尾，不再深查。
    是以，他们将现有证据进行整理，又对那些供告加以删减，将灵仆寺人员分为三类给予处理：
    轻微留用者三十多人：入职以来，违纪轻微，人品尚可，专业技能良好，每年获利不足本身奉禄一半者。
    他们的违纪材料及个人供告，柳武全都留在灵仆寺内，连天牢人事处、督察队都不准备上报，只是向天牢高层汇报了自己的处置结果，包括退赔记过、降品降级、察看留用等。
    其中赵相学、季心莹等几人的违纪情况，虽然超过了这些标准，但一来他们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有专业技能，是以也被柳武归入此列；相信手上攥着他们的辨子，他们今后唯有俯首帖耳听命于已了。
    中等违纪调离者，每年获利较大已超本身奉禄者，他们及他们经过删减的供告，柳武全部报告天牢都监督和人事处处置，这类人员约有二十来人，估计在退赔部分脏款后，少数会被除名，大多还会降品降级留在天牢内。
    原本副主事鲁明等数位人员，按其罪责已经超过此类标准，达到了犯罪的行为，但因他们任职时间太长，若上交处理的话，那牵扯就太广了，所以柳武干脆将他们列入“中等违纪调离者”由天牢内部看着处理，相信他们会比自己处理的更好。
    根据以上处置原则，柳武同葛天豪一道做出了一份“灵仆寺违纪人员调查报告”，附上这些人员的删减供告，准备上报天牢高层，由他们看着处理吧。
    严重违纪，贪污数额巨大，已达犯罪条例者九人（不含已经自杀的七人），整理罪证资料，交由天牢督察队审查立案后，再交至国师府都察司起诉、理国院大理司进行审理定罪，其结果很可能是再回到天牢，不过那时身份将会由职员变为囚犯了。
    即使这将要交付给都察司进行起诉的人员，其罪责也大都是近六七年才入职者，他们的所供所述也主要是近四五年的事情，又因为将大多数罪责都推在了已经自杀死亡人的身上，所以他们的罪责也算不得特别严重，也不怕都察司深查而有更广泛的牵扯。
    柳武同葛天豪一同做了份“灵仆寺犯罪人员罪行调查报告”，准备上报天牢高层，批复后再递交国师府都察司，此类犯罪人员共计十六名，包括前主事丁凯在内的自杀人员；做为主犯，反正人已经死亡、巨额贪污查无可查，所以能归的罪行也都归到他们的身上。
    这份报告所附的盗销的机要清单及供告，都是经过有意的删减，虽然数额巨大，却具是他们自己行为，并未牵连上现在的都监及其它天牢高管们。
    至于费允等三名国兽司督察，吓吓就行了，简单出具一份连供告都不附加的调查报告，明日交给国师府国兽司内部处理就好，相信他们也不会上报都察司，而是以违纪内部处理的。
    大楚立国五六百年，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有着比较健全的律法，虽然近几年有些崩坏，但总体上还是有法可依、有规可矩的。
    譬如三法司，镇国院管犯罪调查、缉捕和羁押，国师府管督察、纠核和起诉，理国院管审理定罪和复核，三院相互监督制衡，都未拥有绝对的权力。
    同时，在此之外，各府院也都有着自己的内部督察纠查制度，犯罪者交三法司，违纪者则会内部处理。
    是以，做为修士司法部门，凡是未达到犯罪级别的，各大部门包括天牢都有自行督察纠正处置违纪者的权力，包括退赔记过、降品降级、调岗除名等。
    但对已经达到犯罪级别的，则必须报送至国师府都察司进行复核起诉，并交理国院大理司进行审理定罪，各修士部门都不能擅自处置。
    严格来说，柳武今天的行为，在有些方面是有着违法的嫌疑，比如在无证据之下就集中看管、限制自由并用刑讯恐吓，更不用说提前捏造举报，悍然砸破财务室了。
    但一他不在乎，二是这些人估计都被吓懵了，所以几乎没人对他不依法进行看管、抓捕、恐吓提出什么抗议。
    而且这是由督察大队进行抓捕，且他也专门交待可以恐吓、但不得动刑，因为按大楚刑法规定，即使天牢督察队也没有对未定罪人员刑讯的权力。
    去了一多半人，要维持灵仆寺运行那就要补充人员，所以，他很快就出具了一份“灵仆寺人员增补报告”，报告上的这些增补人员，都是他比较了解、德行人品还都说得过去的熟人。
    最后他还在增补报告内提出了二条建议，内容主要为：
    一是建议部分恢复原本制度，派驻内务处督察人员按章监督灵仆寺工作；
    二是建议灵仆寺内人员，五年或十年进行一次轮换，在牢内选拔品优德良及有功人员优先加入轮换名单，以让这些天牢的才俊能享受灵仆寺内的上品灵气，提高修为，以资早日成为天牢的栋梁，造福整个天牢。
    当这几份“违纪调查报告”、“犯罪调查报告” “人员增补及建议报告”和相关调查记录、供告，被柳武派方小茹连夜上呈天牢都监、主薄二者面前时，两者俱都感到或欣慰或百昧陈杂。
    主薄李芳李淑一感到很是欣慰：“手段虽狠，下手却有分寸，尤其最后二点建议，可谓画龙点睛，若不出意外，前程不可限量啊。”，一边感叹，一边很快签批了同意并请都监批准的建议。
    都监大人则是百味陈杂，即感到放下了一块大石，又觉得丁凯们死得有些冤枉，要是早知道是这种高拿轻放、雷大雨小的话，他们也许不用去死的。
    不过，死了倒也干净，即少了后顾之忧，又借此平定了天牢风波，到也不是没有作用。
    虽然有些痛心，但能放下一块大石，他还是觉得满意，是以也很快批复了柳武的“人员增补报告”，并交由人事处赶在天明前完成此事，他要尽快结束此事，不想再让这些东西影响扰乱天牢了。
    虽然如此，内心却暗恨不已：“柳武，真真小看你了。且先得意，纵有镇守撑腰，也终有你尝报一日。还有这督察、轮换选优建议，是要捞名声吗？那就捞好了，到时捞多少就给本座吐出多少。”
    至此，一场虎势风风开始的清查，最后也只能抓住蛇尾，高拿轻放，草草处理。
    虽然虎头蛇尾、雷大雨小，但他超额达成了初期目标，树立威信、捞取名望、掌控灵仆、恢复旧规，至于后期的目标还会有相应的行动计划。
    做完这些，他又向都监大人发出一条拥护书：
    万分理解都监大人的苦衷，相信大人的清白，并坚决拥护成立清委会，灵仆寺及他本人都愿意并欢迎接受牢内督察和清委会的监督。
    发完后，只是暗想着，清委会吗？这还是要变相插手灵仆寺的招数吧？
    随它去吧，反正只要按章办理就成，只要守住底线，就没什么可怕的；况且，若真能成立这个清委会，也算是一种进步不是？
    只不过别被有心人弄走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