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老板欢快地应声,还好心提醒了齐昀一声:“小伙子,在我这里买一串鱿鱼可以玩弹珠台哦,要是中了奖,后面货架上的玩偶随你挑。”
齐昀笑了笑说好。
或许是之前木质的弹珠台已经年久失修,现在摆在摊上的是个塑料制的,但不变的是表面都因为长时间靠近油锅而结了一层油腻。
齐昀拉开弹簧又放下,钢珠滚入轨道又咕噜咕噜下落,最后掉进了四号坑。
“今天的运气一般呢。”齐昀自言自语道。
“我也来一串。”姜冉一边说着一边给老板扫码付钱,老板应了声便熟练地问姜冉的忌口,葱姜蒜辣,她摇摇头,把视线转到了弹珠台上。
弹簧“咚——”地一声响起,弹珠一边下落一边和钉子相撞,不断向右,最终滚到了最右边的十号坑位里。
“看来你们运气真的还不错嘞。”被客人抽走了自己的头赏,老板也不恼,“这三天来,你们是头一个中奖的呢。”
“真的吗,那看来我们的运气是还不错。”姜冉的视线在老板背后的架子上徘徊,“就要那个吧——”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是在架子最右边的一只熊猫,抱着竹子,显得十分憨态可掬。
“给你!”老板把玩偶取下来递给她。
玩偶依旧带着脏兮兮的塑料包装,姜冉干脆把塑料包装拆了,把玩偶抱在怀里,二人就这么边吃着烤鱿鱼边在夜市里穿梭,相互无言。
突然间,齐昀感觉自己的怀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回过神来,才发现姜冉刚刚抽中的大熊猫玩偶此刻已经被塞进了自己怀里。
“还你的。”
姜冉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寻找自己记忆里的炭烤碗豆去了,留齐昀一个人在原地当场愣住。
呼吸变得粗重,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
“姜冉。”
等齐昀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炭烤碗豆的摊边上,正等着老板给她盛上一小袋碗豆呢。
听到自己名字的姜冉回过头,先是看到齐昀郑重无比的脸色,而后便听到他郑重无比的声音:“红苗集团把自家俱乐部的两个大主力都挂牌了。”他坐到姜冉旁边,“我打听了一下,红苗确实有把俱乐部卖了的想法。”
这些信息她都知道,姜冉一挑眉,等着齐昀继续往下说。
“我把俱乐部买下来了。所以,你能来打球吗?”
“哦?”姜冉听罢眨眨眼,“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让你产生了想邀请我的想法吗?”
“哪句话?”齐昀装傻。
“没什么。”她又笑了,“其实我本来也想把俱乐部买下来的。”
“但是经纪人告诉我它已经被高价卖出了。“她瞥了齐昀一眼,“这下好了,本来能做老板的,这下只能做打工仔了。”
嘴上这么说,姜冉的语气里却没什么埋怨的成分——毕竟经营俱乐部也是要费时费力的,还经常费时费力不讨好,把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也没什么不好。
她只要有球打就可以了。
“没想到无意间断了姜冉变成姜总的路,那我可得好好赔罪。”
“赔罪就免了,签合同的时候给我开个好价格就行。”
“你的水平,那自然是要特级球员的合同才配得上,如何?”齐昀问出这句话,语气中犹有试探。
“我的水平?是和一群不会打球的明星艺人比拿了第一的水平吗?”她的语气有些揶揄——但这确实是作为姜冉的她目前唯一能和乒乓球搭上边的荣誉。
“是口出狂言要进全锦赛前八的水平。”
姜冉没回话,把嘴里的炭烤碗豆嚼得嘎吱响。
“对了……你打算给俱乐部挂哪个品牌的名儿?开拓者?不合适吧?”
自打红苗集团把俱乐部卖出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对俱乐部的冠名权,齐昀买下俱乐部,自然是要给他重新冠名的。
开拓者作为国家乒乓球队的赞助商,自然是不方便出来给一个俱乐部站队的。
“先卖个关子。”齐昀显然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他从姜冉手里抓了一把炭烤碗豆一把倒进嘴里,拍了拍手便站起身:“走吧,去买菜燕。”
姜冉抬头看他,没说什么便起身跟上了。
二人在夜市里吃了不少东西,坐在回程的车上,姜冉感觉有些撑了,靠在后座上有些昏昏欲睡。
司机把车平稳地停在乒搏门口,轻微的惯性让一向浅眠的姜冉悠悠醒转。
只一瞬,她的目光就从混沌变为清明,伸手便准备开门下车。
“谢谢齐总。”她一如既往地道谢。
“谢谢你的熊猫。”他举了举一路被他抓在手上的玩偶,“回去就直接睡觉,少看网上那些风言风语。晚安。”
“晚安。”
姜冉回到乒搏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大门昏黄的灯光却还亮着,她本想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却发现红梅还等在训练馆里没回去。
“怎么了?”她走近些,开口问道。
安静的环境让她本能地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红梅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沙发。
姜冉顺着红梅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何亦灵。
“她爸爸还没来吗?”姜冉压着声音问。
红梅摇摇头,答道:“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快下班的时候来了对交通肇事调解的,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说完,便打了个哈欠。
“那我在这儿陪着,阿姨您先回去,早点睡觉吧。”
红梅和姜冉关系近,自然不和她客气,交代了几句就回去睡觉了,姜冉在何亦灵边上坐下,刚掏出手机,就看到了一条未读短信。
陌生联系人,但不是常见的推销广告的电话号码格式。
更何况姜冉还看到了消息预览。
【你现在还想合作吗?[文件][文件]】
姜冉点开文件看了两眼,倒也爽快回复:【挺有诚意的,你领导同意合作了?】
两份文件里,一份是巧克力的化验报告单,还有一份,是目前金饴工厂压榨临时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