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急忙忙地,来到屋子附近,几人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屋子里黑漆漆的,苏梦雪身形化作一团幻影,悄无声息地来去了一遭。
“没人。”
江怡他们这才过去。
“好像没什么动静啊?”屋外的平台上,望舒霖朝村子里看去,一片寂静。
但十分诡异的是,村子里一盏灯都看不到。
清冷的月光下,整个村子完全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怎么没人点灯?”
江怡也有些纳闷,“村子里的人呢?”
娲冷呢?还有那个巨大的怪物?怎么突然都不见了?
江怡道:“我们几个一路从石道里过来的,没有看到人。地道……应该也不太可能吧……”
江怡记得那时震荡很大,地道可能都塌了。
“难道都出去外面了?”望舒霖想了想,道:“我去村子里探探。”
“那你小心点。”江怡嘱咐他,“现在清溪被结界封着出不去,娲冷他还在这里,还有那个大怪物!”
江怡毫不夸张地伸手比划了一番。
“放心,我有分寸!”望舒霖点头。
“……你还是小心点吧。”江怡觉得现在这情况着实有些诡异,要不是他们几个都在这里,她都要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望舒霖离开,苏梦雪迈步进了屋里。
“你干嘛?先别点灯。”江怡提醒他。
村子里的情况还不明了,他们这要点了灯,那就太明显了。
“我知道。”苏梦雪道,“我把人带出来。”
苏梦雪进去没多久,江怡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他不会自己就把人审了,然后直接动手吧?”
苏梦雪的话……完全有可能这么做啊!
江怡赶忙要进去看看,但苏梦雪已经拖着人出来了。
“她……还活着吧?”江怡看着毫无动静的白衣女子,试探地问了一句。
“当然。”苏梦雪奇怪地看了江怡一眼,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死了我还带她出来干嘛?”
也是,这人要死了苏梦雪压根就不会再管。
苏梦雪四下扫了一眼,又拖着人进屋。
“去屋子后面,这里不太安全。”
走到屋后那口井那里,“啪”地一声,苏梦雪随手把人甩在了地上。
江怡有些疑惑,“她怎么了?”
被这么拖来拖去都不醒的?
“晕了。”苏梦雪上前,掏出一个小葫芦,打开在白衣女子的鼻子下面晃了两下。
但白衣女子依旧毫无动静。
“没醒啊?”江怡目光怀疑地看着苏梦雪。
“呵。”苏梦雪冷笑了一声。
笑什么?
江怡正疑惑着,眼角突然划过一道冷光。
“咔。”
谢行折断了白衣女子的手,匕首脱力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
“砰!”苏梦雪一脚把人踹了出去,白衣女子重重撞在了那口井上。
苏梦雪面色冷漠,“她早醒了,在等机会呢!”
江怡瞪着眼睛心脏怦怦直跳,止不住地后怕。
刚才那刀差点就扎她身上了!!!
谢行带着江怡后退到安全距离,东方朔呆愣着没回过神来,江怡顺手也拉了他一把。
舞台让给了苏梦雪。
“噗咳咳……”
苏梦雪那一脚相当重,白衣女子狼狈地吐出一大口血。
而且她被踹的地方也开始侵染出血迹,江怡怀疑苏梦雪的鞋子上是装着什么利器。
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刀,江怡可能还会骂一骂苏梦雪的残暴,但这女的都欺软怕硬直接朝她动手了,江怡选择保持沉默。
苏梦雪抬手一招,之前白衣女子拿着的匕首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苏梦雪拿着匕首上前,抬手就要扎向白衣女子的头。
“等等!”江怡并不是心软了,“你不先问问她点什么吗?”
怎么直接就要动手了?
“哼。”白衣女子冷笑了一声,她的脸上染着血,神情癫狂又扭曲。
“我不会说的。”
呃……姐,我们还没问呢。
白衣女子声音凄厉,语气中满是怒意,“你们这群晏朝的走狗!晏兆残暴,接连兴战,天下征伐不断!有此等暴君,他日晏朝必亡!”
“我沙兰儿女义勇志坚,就算你们今天杀了我,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来日,亦会有千千万万的沙兰儿女挥刀杀入皇城!”
“国仇家恨,世世代代,永不罢休!”
“……”这慷慨激昂的一段话江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吐槽些什么好。
首先,为什么晏朝走狗这顶帽子又扣她头上了?她到底哪里看着像是晏朝人啊?
其次,这喊的都什么跟什么?那个开国皇帝晏兆不是早就死了吗?这姑娘怎么说得跟他还活着似的?
江怡看向苏梦雪,“你之前弄晕她的时候伤到她脑子了吗?”
江怡总觉得这姑娘有点神智不清,她说的话,就跟那种录下来重播的励志口号一样。
江怡他们还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呢,这姑娘就直接把他们当成了晏朝的人,然后就开始喊口号,就像……
就像打游戏突然触发了什么npc的关键词,然后就开始进入剧情了。
苏梦雪没有说话,江怡在后面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沉默了一下,苏梦雪突然上前,走到白衣女子跟前。
苏梦雪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衣女子,神情格外冷漠。
“哪来的千千万万的沙兰儿女?”
“沙兰早就亡国了。”
“如今天下,唯有晏氏皇朝。”
“你……”白衣女子情绪本就激动,被苏梦雪这么接二连三地刺激,面容狰狞着就要暴起。
但苏梦雪动作更快,匕首毫不留情地扎入了白衣女子的眉心,江怡还来不及出声,就被谢行捂住了眼睛。
“你……”白衣女子还能动的那只手死死抓住了苏梦雪,纤长的指甲甚至刺进了苏梦雪的手臂。
白衣女子面容扭曲,双眼满是恨意与不甘。
苏梦雪半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白衣女子的眉心被破开了一个洞,鲜血淋漓间,一只硕大的眼珠子一样的虫子被苏梦雪挑了出来。
白衣女子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奇怪的、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
苏梦雪俯身,凑到白衣女子的耳边,低声问道:
“想起来了吗?还是都忘记了?”
“无所谓,反正你根本就不是……”
后一句话声音实在太轻了,轻到它刚被吐露,就消散在了夜晚的微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