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火堆旁,江怡颤抖着双腿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她的脚真的要走断了!
江怡拍了拍腿,感受着腿上硬邦邦的肌肉,心中叹气。
唉,这双腿明天怕是要废啊!
为了明天不要拖着一双废腿上路感受更大的折磨,江怡只得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揉腿。
对面,谢行的诊断已经完毕,绿衣男子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深沉地看着谢行。
“……”结果怎么样你倒是说啊,装什么深沉呢?
江怡在心里吐槽。
不久前,江怡两人看到火光,意识到有人。走近一看,正是这位绿衣男子在此歇息。
据男子道,他是山下清云城中一位医师,此次上山是为了采一味稀有的药材。从男子口中,江怡知道了这座山叫四环山,处于西南地带,气候常年湿热,不宜居住,袅无人烟。但因生有许多珍稀药材,故而山下几大城中偶尔会有医师上山采药。
“怎么样,他还好吗?”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哥们一脸深沉看得江怡心又提了起来,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这位少侠乃是习武之辈,这伤并无大碍,只是头部脆弱,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有些淤血,才导致这位少侠时有晕眩之症。”望舒霖说着从腰后一摸,一卷小布包被他摸了出来,手轻轻一抖,亮出了一排银针。
???
江怡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只需施针将淤血排出,等明日下山到了城中,配上汤药服用再修养几日,就可痊愈。”望舒霖话里话外都胸有成竹,一副高手风范。
“刷刷刷”的几下,谢行的脑袋就被望舒霖扎成了个刺猬。
这场景,江怡一边觉得自己脑袋也跟针扎似的隐隐作痛,一边又觉得好笑。
“再者,我观这位少侠内力深厚,就算今天没遇到在下,少侠自行运转内力,也可将淤血逼出。”总之,望舒霖一副完全不用担心的样子。
“……那就好。”你这样显得我担惊受怕的像个傻子,而且内力什么有科学依据吗?你确定不会伤到脑子?
“那伤好了他的失忆也会好吗?”江怡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脑震荡是能治好了,那失忆怎么办?这小子现在可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
“这……”望舒霖迟疑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谢行,“少侠这伤从伤口看应是受重物撞击所致。但我观少侠身手灵巧,即使是受重物撞击也应是伤于脑后或头顶。可少侠这伤却在额头,且伤面较大,应是大型重物,以少侠的身手不应该啊?”
“……”谢行看向江怡,望舒霖于是也跟着看过来。
……你查案呢这么敏锐?
“……这和失忆有很大关系吗?”江怡无奈转移话题。
“嗯……人的大脑最为复杂,以这位少侠的身手来说这伤不应该让他失忆,甚至于他根本不应该受此伤。”望舒霖说的合情合理,末了又洒然一笑,“在下只是好奇一问,姑娘可随自己心意回答。”
好奇你个大头鬼!没关系你问什么问?吃饱了撑得挑事儿呢!江怡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头,又对上谢行黑黝黝的目光。
“……”别这么看她,你顶着个刺猬头真的很好笑好吧,她已经很努力憋住不笑了!
索性,江怡破罐子破摔。
“是!我承认!你这伤是跟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江怡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比划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怪你自己好吧!”
谁让你好奇心这么强,听到点动静就探头探脑地看!
江怡依稀记得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喊了一嗓子,这小子自己不躲还抬头看,可不就砸他脑门上了嘛!
谢行:“……”
“大不了!”江怡赌气似的背过身去,大声道:“大不了医药费我出,我一直陪着你找回记忆!可以了吧!”
谢行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不用。”
“要!”江怡不依了,“说了负责到底,就要负责到底!在你找回记忆前,我一直跟着你!”
“……”江怡一副赌气的模样让谢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无奈保持沉默。
背地里,江怡嘴角轻轻勾起。
嘻嘻,还真是多亏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这下她可有理由光明正大地跟着这小子了!
“哈哈”,见两人气氛有些凝滞,望舒霖笑了一声,岔开话题。
“说起来,还未请教二位名讳?”
望舒霖记得谢行是失忆了,所以直接看向江怡。
江怡:“……”
饶是这家伙间接帮了她的忙江怡也还是觉得有些无语。
这时候你出来当和事佬了,忘了这事是自己挑的是吧?
名字名字名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叫张三。”江怡继续扮演赌气人设给谢行随便起了个名。
“……”望舒霖为江怡的敷衍沉默了一瞬,又问道:“那姑娘你……”
“我叫李四。”
望舒霖再次沉默。
“哈哈哈!”突的,他笑了一声,似是觉得有趣,冲谢行和江怡依次双手抱拳,道:“二位真是有趣之人,在下,王五!”
谢·张三·行:“……”
江·李四·怡:“……”有病!
……
扎针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望舒霖让谢行自行运功加快淤血排出。
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失忆什么都忘干净了,武功倒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黑红的血顺着银针扎出的孔一滴滴地冒出,谢行的刺猬头上流下条条血痕。
江怡:“……”更想笑了怎么办?
“你们俩转过去。”江怡开口道。
谢行:“……?”
望舒霖:“???”
两个大男人一脸懵逼。
“转过去!”江怡又重复了一遍。
谢行率先放下盘坐着的双腿,原地转身后,再次盘腿打坐,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你要不要这么听话?
望舒霖无奈,只好也跟着转了身。
等两人都转身后,江怡就近折了几根树枝,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下来,架在火堆上烘烤。
沿着溪流走好处就是不至于迷路,但坏处就是一直淌水,江怡脚都泡白了。
而且她可就这一双鞋,趁现在有火,赶紧烘一烘,不然明天继续穿着湿哒哒的鞋子上路得多难受。
望舒霖听到响动,开口问道:“李姑娘,冒昧一问,你是在?”
“……烤鞋。”江怡差点没反应过来李姑娘是谁。
“不能转过来啊。”江怡再次提醒。
虽然她本人思想先进不在乎露脚什么的,但备不住别人思想封建。入乡随俗,在古代她还是小心点吧。
望舒霖为江怡的直接震撼,只能背着身叮嘱道:“那劳烦李姑娘添些柴火,密林深处不免有狼群,若是火堆熄灭,我们怕是……”
还不待望舒霖叮嘱完,一阵阴风袭来,火堆晃了一晃。
江怡还在思考着这种热带雨林到底有没有狼,那边两人已经“噌”地起身,聚拢到了火堆边。
“……你们干嘛?我不是说……”江怡正要质问二人,谢行开口道:“穿鞋。”
江怡不太明白,但看两人面容严肃,也不敢耽搁,火速把鞋袜穿好。
“怎么……”
“嗷呜——”
江怡话还没说完,一声呼啸响彻林间。
“刷”地一声,谢行长剑出鞘,望舒霖手上也凭空捏住了几把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