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心中一动,暗自琢磨:“这位置,若是我张家的人能坐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瞥了朱翊钧一眼,却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
“吕爱卿,内阁可有推荐之人?”朱翊钧话锋一转,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吕调阳。
吕调阳从容不迫:“回皇上,山西巡抚吴兑,为人沉稳,治绩显着,与方逢时默契十足,
臣以为,由吴兑接任山西总督,最为合适。”
“哦?吴兑?”朱翊钧故作惊讶,心中却已明了,这背后定有张居正的影子,“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呢?”
张四维第一个响应:“臣附议,吴巡抚在山西,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旺,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态支持,一时间,吴兑的名字仿佛成了金口玉言,无人敢反驳。
朱翊钧心中暗笑,这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却也不过是他掌中玩物。
他轻轻一挥手,决定道:“既然众望所归,那吴兑便是山西总督了。
不过嘛,朕可得提前说好,这位置,坐得稳不稳,还得看你们的本事!”
众人齐声应和,气氛一时热烈。
散了廷推那冗长沉闷的会议,朱翊钧大步流星踏进了乾清宫。
回宫的第一要务,自然是品一壶好茶,解去心头的疲惫。
他接过郑阳小心翼翼递上的茶杯,那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壁,暖到了心底。
郑阳一脸欲言又止,眼神闪烁,活像个憋着秘密的孩子。
朱翊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拉长声音:“哟,咱们郑公公这是有话要说又不敢?来来来,大胆说出来,让朕也听听有什么最新八卦。”
郑阳闻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低声说道:“皇爷,您可知那吴兑,在东厂里可是流传着不少‘佳话’呢。”
朱翊钧挑眉,兴趣盎然:“哦?说来听听,咱们这位边疆大将,除了战功赫赫,还有何等‘风采’?”
郑阳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听说啊,吴兑与那鞑靼的三娘子,关系非同一般。
三娘子常‘夜宿吴营’,自由进出吴兑的卧室,看中什么宝贝,直接‘顺手牵羊’,
而吴兑呢,也是投其所好,赠予她八宝冠、百凤云衣、红骨朵云裙,那叫一个奢华。”
“更绝的是,两人相处,全无礼数。
三娘子兴起时,还在吴兑面前翩翩起舞,那‘膝下盘旋舞’,暧昧至极,时不时还倒在吴兑怀里,简直是……”
郑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朱翊钧听得目瞪口呆,一口茶水险些喷出,心中暗道:“这剧情,简直离了大谱!”
他强忍住笑,转头看向郑阳,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这故事,是你们东厂自话自说,还是确有其事?”
郑阳被朱翊钧的目光一扫,心中不禁一紧,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答道:
“皇爷,吴兑与三娘子私交甚笃,确有此事。
三娘子自由出入军营,也是事实。
但至于那男女之情嘛……
东厂虽尽力探查,却未得实锤。”
朱翊钧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想,这吴兑与三娘子,或许真是英雄惜英雄,但私情一说,却让他觉得有些荒谬。
毕竟,后世国际政治舞台上,首脑们不也常互称好友,背后却各怀心思?
他摆了摆手,笑道:
“罢了,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朕不感兴趣。
男女私情,你们就别拿来烦朕了。
朕只关心,吴兑能不能给朕把事情办漂亮。”
说到这里,朱翊钧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对吴兑的监视,一刻也不能放松。若他真的有了差池,郑阳,你可得第一时间来报。”
“是,皇爷!”郑阳恭敬地应着,心中却暗自嘀咕:这皇帝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廷推之事尘埃落定,朝廷暂时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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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京城又出什么大事了啦?”张敬修端着盏油灯,跟个夜游神似的溜达进书房,外头天色已晚,家里老头子的书房却还黑灯瞎火的,他这不就顺道儿探个究竟嘛。
一进门,就见老爹跟尊佛似的坐着,眉头紧锁,沉思状十足。张敬修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张居正抬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伸手一递,一封信落在张敬修手中。“自个儿瞅瞅。”
张敬修接过信,一目十行扫过,眉头渐渐拧成一团麻花。
“皇上这是要搞事情啊,老爹,这……”
张居正笑得更深沉了:“小子,事儿没那么简单,皇上这不是单纯要权,这是在玩心理战,给自己铺金砖大道呢!”
“啊?这我咋没看懂呢?”张敬修一脸懵圈,感觉自己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张居正摇了摇头,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儿子,你爹我这次离京,皇上头一回独挑大梁,那帮大臣们能不蠢蠢欲动?
前几天还有人上书要罢我的官,结果皇上直接怼回去,还下了封口令。
皇上这不是想收权,他是想亮肌肉,给群臣来个灵魂拷问呢!”
“哦~原来如此,皇上这是想手握兵权,自己做老大,安全感满满啊!”
张敬修恍然大悟,又觉得自己get到了皇上的小心思,挺得意的。
张居正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没错,皇上这是长大了,不想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别人手里。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这背后的水,可比咱家后院那池塘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