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极门内,
气氛凝重而庄严,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门外,
雪花纷飞,
文官们跪在冰冷的雪地中,
高声呼喊,声音穿透风雪,直击人心。
朱翊钧端坐于御座之上,目光冷峻,扫视着门外那些不畏严寒、誓死进谏的朝臣。
他们的声音激昂而坚定,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刃,试图割开权臣的伪装,揭露真相。
“虽刘台言语有失,然皆乃小过……”文官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句句咄咄逼人,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倾泻而出。
朱翊钧沉着脸,对身旁的郑阳问道:“劝了吗?”
郑阳躬身回道:“回皇爷,老奴等已尽力相劝,但他们执意要面见陛下,声称宁死于杖下,也绝不容权臣乱政。”
朱翊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是打算借廷杖之名,攒些名望,为将来仕途铺路呢。”
言罢,他转头看向张居正和谭纶,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传道旨意,刘台及会极门外所有弹劾先生、诽谤新政的逆臣,后世之君不得为其平反追封,违者视为不念宗庙基业、守成艰难的昏君,天下臣民共诛之!此旨刻碑立于太庙,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张居正和谭纶皆是一惊,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张居正站出来,恭敬地应道:“臣遵旨。”
谭纶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启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朱翊钧站起身,双手负于背后,目光深邃地望向前方:“卿不必再言,朕知道你要说什么。
但朕意已决,廷杖并非侮辱,而是对他们的警示。
他们离间朕与先生,诽谤新政,实属大不敬。
朕可以不计较他们的冒犯,但绝不能容忍他们破坏新政,动摇国本。”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决绝,仿佛是在与自己内心的挣扎做斗争: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忠义道德,却不过是为自己的一己私利。
这样的忠义,朕不需要,也不屑于要。”
说到这里,朱翊钧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所以,朕要让他们闭嘴,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主人。
朕要让他们明白,为了新政的顺利推行,为了大明江山的稳固,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会极门内,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朱翊钧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戚昌国、李如松、麻贵、陈璘、刘綎、俞咨皋!”朱翊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六人应声而出,如同六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朱翊钧面前,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忠诚。“臣在!”他们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人心头一颤。
朱翊钧的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六位忠臣,沉声问道:“你们刚才在乾清宫领军功章时说会忠于朕,
朕现在问问你们,你们真的愿死心塌地地忠于朕,做朕手里的刀吗?!”
此言一出,张居正和谭纶皆是面色一变,他们知道,朱翊钧这是要动真格了。
而戚昌国等人则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臣等愿意!”
朱翊钧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下达了冷酷的命令:“那朕现在就命你们出去,把在外面逼宫抗旨且欺朕年少而不将皇命放在眼里的乱臣贼子全部诛杀!
不必乱刀砍杀,一刀毙命就是,给他们一个痛快,也给他们一个全尸,算是朕对他们最后的恩德与宽仁!”
此言一出,整个会极门内都仿佛被一股寒气笼罩。
戚昌国等人虽然心中惊骇,但仍是毫不犹豫地回应:“臣愿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会极门的宁静:“朱翊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太后在张诚等宦官的陪同下,缓缓步入会极门。
她的出现,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散了会极门内的寒意。
“太后娘娘驾到!”张诚高声宣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太后踏入会极门的那一刻,脸上的寒霜仿佛能冻结一切,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朱翊钧的心房。
然而,朱翊钧却毫不退缩,他早已料到这一幕,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是一片淡然。
“母后为何突然来前朝,还是这么冷的下雪天?”朱翊钧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试图以礼相待,缓解紧张的气氛。
但李太后并未领情,她直接转向张居正和谭纶,语气中带着责备:“张先生,谭卿家,你们俩就这么看着陛下胡来?
尤其是你张先生,先帝托孤于你,你就是这样辅佐教导陛下的吗?”
张居正和谭纶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朱翊钧见状,连忙站了出来,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母后何必这么说,此事与先生无关,也与谭卿无关,是朕为新政不得不为之事。”
李太后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有担当,张先生倒是没有白教。
但我要问你,你为何要杀他们?你可知道,那些大臣中不乏忠臣,与你的先生一样,为大明江山呕心沥血?”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母后,他们个人或许是忠臣,但他们背后的党羽却是在阻止新政,
阻止大明摆脱困境。
朕不得不忍痛割爱,以儆效尤。”
李太后的声音冷若冰霜:“你可以任性,但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们会将这罪孽算在你母后我身上,还有你嫡母仁圣皇太后的头上!”
朱翊钧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恢复镇定:
“自古忠孝难两全,朕所忠的乃是祖宗的宗庙基业,是天下社稷。
为了大明,朕只能先请母后们见谅了。”
李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朱翊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你这是不孝!你要逼我们去太庙宣谕废你吗?”
朱翊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母后若真觉得朕不德不孝,要废朕,自可宣谕。
但现在,这里不是母后该站的地方。”
说完,他猛地转身,对戚昌国等人喝道:“愣着干嘛!你们也要抗命吗?!”
戚昌国等人被这一声喝斥惊醒,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准备执行朱翊钧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