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陌兮在小院打坐。
    他识海放得宽，远远听到晏岢和鹿攸宁有说有笑地过来。
    心情莫名就舒缓了。
    抬起眼，乌眉修长，他淡淡地看过去。小院有篱笆，不高，能够看到外面的情景。只一会儿，扎着小丸子头的小师妹，笑眉弯弯地落入他的视线。
    “大师兄。”
    晏岢的眼睛很尖，欢快地叫一声。
    鹿攸宁也是兴致勃勃，抬起头，认真地看过去。
    长得这么好看，又让她暗暗喜欢的大师兄，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哦。
    “大师兄。”
    她也喊。
    归陌兮默不作声，眼神有一抹他们看不懂的严肃。
    鹿攸宁脑子里突地一下，她立马刹住步子，神情也有了一些微妙。
    这时间，晏岢已经去推院门。
    鹿攸宁脑子里哀叹了一声：来不及了。
    跟着进去，但她站得稍后，万一大师兄起来发难，有晏岢挡着，她可以……多跑几步。
    “过来。”
    归陌兮的声音还算温和，表情么……鹿攸宁决定专注于他的美。
    稍稍往前挪，她试探着说，“昨晚的行动，大师姐没有说你们吧。”
    “为甚要说？”
    归陌兮不以为然的表情，“在渡灵宗，我决定做的事情，你们大师姐一般不会反对。”
    鹿攸宁眨眨眼，毫不犹豫地说，“大师兄威武。”
    晏岢还没反应过来，乐哉哉地吹起了彩虹屁，“大师兄是咱们渡灵宗的中流砥柱，只要他发话，大师姐也好，姬师父也罢，都会听的。”
    “但是你们没有听。”
    归陌兮的这句话，对于晏岢来讲，绝对是一记重击，“还伙同蛟龙骗我。”
    鹿攸宁缩起脖子，心道：完犊子，自投罗网了。
    晏岢也是张口结舌，“大……大师兄，实在是情况紧急，对对，是情况紧急，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鹿攸宁则干脆，“大师兄我们错了，你罚我们吧。”
    归陌兮眯起眼，表情看着玩味，“听说师父和大师姐专门给你们做了个阵法，五长老也进去教训过你们。”
    鹿攸宁心思一沉，心道如果大师兄问她谁破的阵？
    她该怎么答？
    正思考着，晏岢已经心有灵犀地卖起惨来，把那个阵法说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他没有遇到五长老，这个部分不容易展开。总结在一起就是惨，实惨，非常惨！
    “大师兄，我们已经受过教训，再也不敢了。”他沉痛地做了总结。
    归陌兮皱皱眉。
    他这边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
    与鬼王纠葛未清的殷书笔，在此踩了一个大坑，出于某种不可描述的情绪，还没有想好如何交代这桩事情。
    所以，归陌兮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并不知道阵法里发生了什么。
    自然也问不出“谁破的阵？”这种具体的问题。
    鹿攸宁属于多虑了。
    看她始终皱着眉头，归陌兮饶有兴味地问，“你很慌？”
    “啊？”
    这么明显吗？
    鹿攸宁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内心非常顽固，不愿意把邪祟的事情说出去。
    但其实他俩根本不熟，完全没有必要啊。
    “那个……”
    她说不下去。
    归陌兮突然笑了笑，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变戏法一般，他摊开的手掌上，躺了一枚熟悉的薄片。
    鹿攸宁愣一愣，“天玄冰？”
    “嗯。”
    归陌兮递过去，眸色温柔，“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