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客观来讲。
    亲传们被扔来修真界之前，都已经成年。思想观念也都成形，没有修改的可能性。
    归陌兮修的是无情道，冷心冷情、沉默寡言、克己守礼，智慧与洞察。作为第一个被天道扔来的亲传，他对渡灵宗有责任感与使命感。
    他认真观察过每一个亲传。
    殷书笔，政治家出身，心理素质强大，刚毅豁达，细致敏锐。她对师弟师妹们都很好，但其实她有上位者的习惯，看人带着审视，孤独、冷漠的心态，有猜忌心理。
    宋南烟是罪臣之女，落入青楼，一身才华却只能笑脸迎人，成为别人谈论的话题。她有傲骨，洞悉红尘虚妄，消极，却又懂得察颜观色，自怨自怜，有软弱的地方。
    水千凡性格较内向，看似社恐，不善于交际应酬，但又毒舌，对师兄弟妹们尤其的好。不知何种缘故，她有浓烈的家国情怀与牺牲精神，是大师姐的忠实信徒。
    巩安性格板正，日常情绪起伏不大，会让人感觉枯燥无味。但她思维强大、尤其注重实证、理性、严谨、冷静、喜欢思考、勇于挑战和坚持不懈的精神。她也是大师姐的拥护者。
    冯元驹上一世是个道士，古道热肠，又超级护短。十个亲传中，以他的性格最为世俗，快乐、成熟、崇尚平淡是福。
    徐寻南耕读世家出身，根正苗红，如果不来修真界，他极有可能成为辅佐帝王的重臣。他聪明好学，记忆力尤其强，精通五经四书，是大师姐最信任的下属。
    井嘉佑的性格最为复杂，阴冷、内向不合群，不按常理出牌。性格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天才也有比较，相对来讲，他的天才指数是最高的。以前觉得他小气，但他对小师妹却很大方，不清楚是不是和识海的受损修正有关？
    五师弟晏岢就不用提了，皇帝出身，刚刚过来的时候，又别扭又挑剔，乱花钱还不会理财，常常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但他毕竟也是受着封建正统教育长大的人，忠诚，意志坚强，愿意为自己坚信的善恶标准而努力。
    以上八只亲传，出生后受教育的内容与归陌兮相差不大，在家国情怀，人性善恶上，有着共同的信仰。
    只有鹿攸宁。
    归陌兮没有把握。
    因为她出生的那个年代，经济发展属于人族历史的飞跃阶段，思想观念同步有了变化。
    归陌兮只去过一次二十一世纪。
    当时的怨灵就是周凡，他是杀手帮里的老大，凶狠、冷酷、神秘。但他被女人骗，被敌对势力抓住，异常痛苦地死去。
    化身怨灵后，他报复了所有人，包括那个女人。据阴差说，那女人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片肉是完整的。
    本来他已经被归陌兮抓住，答应跟着阴差转世投胎。但是最后关头，借助二十一世纪摩天大楼的复杂结构，他成功逃脱。
    还找到了巫玄，来了修真界。
    归陌兮去往人界，渡化过上千只怨灵。只有周凡，不敬畏神明，不相信命运，对转世投胎这类更是嗤之以鼻，骨子里透着无所谓的态度。
    现在他上了柯翔飞的身，仔细想想，真是个胆子大的。当初去人界逮他的，不止有归陌兮，好几个亲传也都在场。
    他在渡灵宗进进出出，就不怕的吗？
    *
    雷继续劈着，归陌兮的脑回路缓缓转了一个来回。
    目光落到鹿攸宁的脸上。
    他突然说，“真正的柯翔飞恐怕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