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光在庭院中思来想去,反复斟酌,最终还是决定等高舒泽下朝回来后再去问问他关于叶灵依住回雨梨苑之事。她的内心忐忑不安,时而停下脚步,时而又来回踱步,目光中透着焦虑与纠结。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后,时间到了午时,阳光愈发炽热。高舒泽终于回到了王府,他的面容略显疲惫,脚步也略显沉重。
江瑶光见状,并不是立即质问他,而是强压下心中的急切与不满,换上一副关心的神情,轻柔地说道:“殿下,是否歇一下?”她的声音温婉动听,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然而,高舒泽却摆了摆手,似乎对她的关心毫不在意,甚至未曾正眼看她一下,便直奔雨梨苑而去。
江瑶光望着高舒泽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紧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波澜。
她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高舒泽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这一去,自己在这王府中的地位是否会受到更大的威胁,而她与高舒泽之间的情分又是否会因此而产生裂痕。
高舒泽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满是温柔地看着江瑶光,缓声道:“本王不累,本王有事找侧王妃。瑶光,你先回去。”他的语气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听到这话,江瑶光恨得牙痒痒,心中的怒火几欲喷涌而出。但她深知此刻不能发作,硬是强压下心头的恼怒,娇嗔道:“那妾身随你一起去。”说着,她伸出玉手挽着高舒泽的胳膊,抬起头,美目紧紧盯着高舒泽的眼睛。
江瑶光软语说道:“殿下,妾身许久未曾与您好好说说话了,就让妾身陪着您嘛。”
高舒泽微微皱眉,沉声道:“本王说了,有事要与侧王妃相商,你莫要任性。”
江瑶光眼中含泪,委屈道:“殿下如今满心都是那侧王妃,难道妾身就这般入不了您的眼了?”
高舒泽轻叹一声,语气稍缓:“莫要胡思乱想,本王心中自是有你的位置。”
在那短暂的对视中,她还从他眼中看得出高舒泽的眼里还是有她的。那一丝尚未消散的温情,让她稍稍安心了些,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叶灵依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决心。
江瑶光微微仰头,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殿下,妾身只是担心您太过劳累。”高舒泽轻轻拍了拍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不必担忧,回去吧。”
江瑶光咬了咬嘴唇,心中百般不愿,但又不敢违逆高舒泽,只得缓缓松开手,行礼道:“那妾身便听殿下的,先行告退。”转身之际,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暗自攥紧了拳头,心中暗忖:叶灵依,我定不会让你得逞。
江瑶光望着高舒泽离去的身影,满心的愤懑与不甘。她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目光中透着怨怼,但最终也只能无奈地返回她的降诗苑。
而另一边,当高舒泽踏入雨梨苑,抬眼便望见在树上的凌冷冷正悠然自得地吃着桃子。他缓缓靠近那棵树,脸色微沉,声音中带着些许威严:“本王不是说了吗?下来。”
凌冷冷并未看他,依旧我行我素地望着别处,嘴里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乐意,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敬畏与顺从,仿佛高舒泽的命令对她毫无约束力。
高舒泽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你这是何态度?竟敢如此忤逆本王?本王好歹也是这王府之主,难道连你的一点尊重都得不到?”
凌冷冷冷笑一声,轻轻咬了一口桃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忤逆?殿下怕是忘了曾经是如何对我的。大婚之夜,您让我受尽屈辱,将我弃如敝履。如今又想让我对您言听计从,简直是痴人说梦。”
高舒泽一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愧疚,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威严的模样:“过去之事休要再提,本王今日来此,自是有事与你说。如今局势有变,叶家对本王的助力不可或缺,所以让你住回这雨梨苑,也是形势所迫。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也不会亏待了你。”
凌冷冷嗤笑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高舒泽面前,挑眉说道:“那殿下倒是快说,莫要耽误我的时间。我倒要看看,您能说出什么花来。”
高舒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本王希望你能与叶家修好,莫要再生事端。只要你能为本王的大业出一份力,日后定有你的好处。”
凌冷冷看着他那副自私自利的模样,心中满是鄙夷:“殿下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没记错的话,过几日你便可回丞相府探望,到时候本王与你一起。”高舒泽直接无视凌冷冷说的话,神色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得了吧,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尚未出嫁时,在家也是一个依旧不受待见的废材。”凌冷冷依靠在这树枝上,神色慵懒,全然一副淡泊名利的语气。她的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往昔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涩。
高舒泽微微仰头,注视着树上的凌冷冷,说道:“不管你过去如何,如今你是本王的侧妃,此次回府,自当与你同行,以显本王对你的重视。”
凌冷冷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重视?殿下莫要拿这等说辞来哄骗我。在这王府之中,我早已看透了所谓的恩宠与冷落。回丞相府,不过是又一场虚情假意的戏码罢了。”
高舒泽皱了皱眉,沉声道:“本王所言并非虚言,此次同行,对你我皆有益处。你莫要不知好歹。”
凌冷冷转过头,看向高舒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益处?怕是殿下又在盘算着如何利用我这不受宠的身份,谋取丞相府的支持吧。”
高舒泽面色一沉,喝道:“放肆!休要胡言乱语。本王的心思岂容你随意揣测。”
凌冷冷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继续悠然地吃着手中的桃子,仿佛高舒泽的愤怒对她毫无影响。
高舒泽见她依旧不肯下来,脸色愈发阴沉,剑眉紧蹙,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怒火,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直接甩袖走人,丢下一句:“随你 。”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恼怒与无奈。
凌冷冷对着他的身影投了个鬼脸,她那灵动的双眸弯成月牙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轻轻飘动。继续享受在树荫上的树枝乘凉,怡然自得。
和另外一边,风雨兼程从冷傲国到了季渊国的两人,正坐在马车内。这辆马车车身由名贵的紫檀木打造,木质坚硬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车身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车辕以纯金包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彰显着尊贵与威严。
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是用顶级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繁复精美的花鸟鱼虫,丝线中还夹杂着金丝银线,奢华无比。马车的车轮外圈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精钢,坚固耐用,轮轴上也刻满了细密的花纹。单看这马车的豪华装饰,便知车内之人身份不凡。
马车内,一个蓝衣少年与白衣男子相对而坐。蓝衣少年面容青涩,透着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犹如星辰般闪烁,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红润的嘴唇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光泽,一头黑发用蓝色的丝带束起,更显精神。
白衣男子则神情冷峻,气质出尘。他那如刀削般的脸庞线条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眼深邃而迷人,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峰般挺立,薄唇轻抿,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威严。他身着洁白如雪的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蓝衣少年忍不住开口道:“三哥,这季渊国与咱们冷傲国大不相同,瞧这一路的繁华景象。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白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眼,淡淡地说道:“莫要只顾着看景,此次前来,任务艰巨,切不可掉以轻心。这季渊国看似繁华,实则暗藏玄机,我们需处处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蓝衣少年吐了吐舌头,应道:“知道啦,三哥,我定会小心行事的。只是这一路奔波,我实在是被这新奇的景象吸引住了。”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埃。此时,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野花绽放,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不知这两人的到来,又会在季渊国掀起怎样的波澜。
“还记得母妃交给我们的任务吗?”这白衣男子神色凝重,目光深邃而悠远,他并不是别人,正是冷离辰。车厢内,他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寂静,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蓝衣少年冷离宇郑重地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坚毅,说道:“知道,此次前来,先去探望一下叶灵依,其次搞垮叶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对即将面临的困难毫无畏惧。
冷离辰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与愤怒:“叶灵依的处境并不好,大婚被辱,又被人污蔑,在柴房住了四年。那柴房阴暗潮湿,四处堆满了杂乱的木柴,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叶灵依蜷缩在角落里,仅有的一床破旧被褥也难以抵御寒冷。每逢雨天,雨水便会顺着破损的屋顶滴落,打湿她本就单薄的衣衫。她每日的食物不过是些残羹冷炙,甚至有时还要挨饿。在这漫长的四年里,她受尽了折磨与冷落,身心皆遭受重创。”
冷离宇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高舒泽如此恶毒,实在是天理难容。我们定要为叶灵依讨回公道,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冷离辰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车窗外:“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冲动行事。六王府和叶府在季渊国根基深厚,关系错综复杂,我们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冷离宇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后说道:“三哥所言极是,我们需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每一步。先弄清楚叶灵依如今的想法和状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冷离辰微微颔首,说道:“不错,我们既要达成目的,又要确保叶灵依的安全。毕竟,她是母妃牵挂之人。”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两人的心中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气氛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