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考试过后，是一整天的学术报告。
早上到达报告厅，在志愿者的安排下找到座位，苏晚刚坐下来，常绍钧给了她一沓资料。
周围很安静，苏晚没出声，直接翻开来看。
资料的内容让她惊讶。
“老师……你……”
常绍钧示意她别说话，赶紧看看资料，回头哪个教授讲话，就看看哪个教授的资料。
这可是他昨晚厚着脸皮找“某人”要来的资料，不用白不用。
苏晚没有自己看，小声询问谢鹤阳要不要一起看。
谢鹤阳看了眼资料，没想到常老师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事还是不够全面。
他不用看资料，他有自己想去的学校和专业。
以前是军校，后来迫于无奈，换了方向。可也找到了目标。
他不知道苏晚的目标是哪里，甚至给了苏晚建议，“要是对哪个老师感兴趣，你告诉我，回头我让我妈去问问。”
有资源不用，过期浪费。
没再多聊，苏晚听着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介绍今天的第一位教授，找到资料页，认真听。
说不定，今天，她能发现自己感兴趣的方向。
持续一天的报告会即将结束，下午四点半，最后一位做报告分享的教授出场了。
是常安平教授！
苏晚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常绍钧，他依旧面色不变。
大概这就是经历太多，心里已经习惯了？
常绍钧很敬业，一直给苏晚详细说每个教授的专业内容，还有教授们的性格特点。
他清楚，如果学生和老师很难合得来，对两个人来说是没办法共同进步的。
到了常安平教授，常绍钧还是很淡定地给苏晚介绍。
平心而论，苏晚确实是很适合去常安平手底下的。
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他当初也会选择跟着常安平的。
可惜没如果。
报告会结束，掌声雷动。
会场里的人一个个散去，苏晚还是停留在原地。
她问了常绍钧一个问题，“老师，如果我在学业上没有任何追求怎么办？”
“那也无所谓。”常绍钧本人就是个反例，听到学生的话，也不觉得意外。
像谢鹤阳这样目标明确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数的人，可能穷极一生都没办法想明白自己要追求什么。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苏晚，世界上这么多天才，不缺你一个。做一切决定的前提，是你愿意。”
常绍钧不会力劝苏晚一定要做什么，一定要有什么出息。
哪怕现在的她，没能进去集训队，顶多就是回去按部就班考试。
考不好，也不代表人生没有出路了。
只不过考得好，出路会很快出现在眼前。
“但是，你要记住，选择了，那就踏踏实实去做，不要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就像学化学的有些人，出于嫉妒，做出那丧良心的事，还能逃之夭夭，真的让人恶心。
苏晚若有所思。
听了一天的报告，不仅没有头昏脑胀，反而愈加清醒。
她想，大不了，就从基础开始学起。
不管以后做什么，最起码这会儿，她已经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努力学习，赚钱，离开小宋庄。
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那就，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了。
苏晚没去食堂吃晚饭，她和苏昀约定好了，今天晚上要去他摆摊的地方看看。
依旧没让谢鹤阳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察觉到谢鹤阳的心思，苏晚会下意识地避开他。
她隐隐约约能意识到，是她的心里在抵触。
上一世的她，没经历过恋爱，但也经历过各种恶心的相亲介绍。
她更是见过周边太多婚姻不幸福的例子。
那时候她就想，女人为什么要结婚？
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
谢鹤阳看起来很好，接触起来也很好。可她不确定，这是真面目吗？这真的不是面具吗？
她想不明白，又对婚姻恐惧，索性主动躲避。
谢鹤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会导致苏晚这两天总是避开他。
他完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得想，不去解决，永远不会有下一步。
自己想不明白，那就去找能帮他想明白的人。
比如奶奶。
*
抵达苏昀摆摊的地方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
苏昀正扒拉着最后两口饭，准备起身接待客人了。
看到苏晚来了，立马喊她：“晚晚，快来帮我！”
当然，也只是帮了这十分钟。
十分钟过后，苏昀的室友带着苏昀拜托他买来的各种小吃回来了。
这都是苏昀特意让人帮忙买给苏晚吃的。
嘴上说着不让妹妹乱吃乱喝，实际上还是由着她。
“放心吃，这都是我吃过的摊子，保证卫生没一点问题。”
苏昀的室友庞行还在感叹，难怪苏昀这两天天天在小吃街混，这是专门为了漂亮妹妹啊！
“对，我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可是问遍了小吃街才有的答案。
苏晚快乐地坐在苏昀身后享受美食，看着二哥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满满胀胀的。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苏晚看了一个小时，心里琢磨着卖衣服真赚钱啊。
二哥眼光好，挑的衣服也非常潮，这要是开个店，说不准真能赚不少钱。
不对，这会儿还是摆摊赚钱，成本低，收益率高。
“二哥，等你赚钱了，一定得开个店。”
她都想劝妈妈去开个卖衣服的店了。
苏昀忙里偷闲回了一句，“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买。”
哪怕他现在的目标是好好学中医，以后一定会从事这个职业，也不耽误他靠卖衣服赚钱。
有时候，真正的职业，反而不一定赚钱。
他的客人里面，有不少大学生。
他也知道班里有人瞧不起他，认为他一个大学生，只知道摆摊赚钱，太丢人了。
那有什么关系？
赚来的钱是实打实的，他的学习，也是实打实的。
等期末考试到了，那些人就该跌破眼镜了。
又来了一个客人的时候，苏晚正拉着苏昀的胳膊，想让他再去买份小吃。
她还想吃。
那个客人是女生，看到这副场景，眼底拂过一道冷光，语气还是很温柔。
“苏昀，你可不可以先给我介绍一下衣服，等一下再和女朋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