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佐贤把饭菜一扫而空,抚着圆滚滚的肚子,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饱餐过了。
他的肚子好像要胀穿了。
他是个纨绔,可以眠花宿柳,可以打架闯祸,可以争风吃醋,也可以赌场留连,但不能一掷千金,不能挥金如土。
毕竟,他这个庶子,能挥的金有限,而且,纨绔不过是他对外的身份。
要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必然会引起爹爹的反感。
他会在爹爹能接受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绝不越界!
醉月楼这样的地方,他一个月也顶多能去个一两次。
不同于他的大哥杨志远,随时可以去,花多少钱只需要在账上记一笔。
可不管是去哪里,不管吃什么,他都是有目的的,只有此时此刻,他纯为吃饭而吃饭,那些看似简单的饭菜却十分美味。
不仅美味,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每吃一口,都让他感觉到一种幸福与温馨,一种安然与平静。
所以,他明明已经撑的不行,却不舍得放下筷子。
他连一滴汤都没舍得放过。
肚子撑得不行,他一动也动不了。
杨光着急:“少爷我去给你请大夫,你指定是中毒了!没想到那女子那么恶毒,竟然在饭菜里下毒,故意毒害少爷,我绝不会放过她。”
“回来!”杨佐贤声音微弱,他不敢大声说话,因为肚子委实撑的难受。
杨光更着急了:“少爷,你脸色都发白了,嘴唇都发紫了,再不找大夫就晚啦!”
杨佐贤轻笑了一声:“哪也不许去,不要再让我说话,我不想吐出来!”
赵素素母女安静吃饭。
孟雨照例是很给面子地吃得小嘴鼓鼓的:“娘做的菜真好吃!”
“阿雨喜欢吃就多吃些,反正这几天都要在这里。娘有空,每顿都亲手给你做!”
孟雨眨巴了一下眼睛,压低了声音:“咱们不走了吗?”
赵素素似是不太在意,轻描淡写地回:“嗯,暂时走不了了,那个四公子发现了雷霆帮的人,他们接应不了,娘不会武功,走不了。”
“娘要走,我有办法带你走!”
这点赵素素相信,因为那次在绮红楼,她就有过那种离奇又惊世骇俗的经历。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先等等!”然后她凑近孟雨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孟雨点点头,母女俩安心吃饭。
四个菜,母女俩没有吃完,还剩下大半。
赵素素把盘子端出去,刚走出门,周婆子出现:“赵娘子你就在屋里休息吧,这些给我,我送进厨房!”
“那就多谢了!”
“不谢,不谢!”周婆子眉开眼笑。
这母女俩真是浪费,还剩这么多菜。
不过也幸亏她们浪费,要不然,这些也轮不到她来吃啊。她正为吃不上那么美味的菜而可惜呢,这不就有了?
骆家派出的人一波波出去,又一波波回报,没有打听到近期有母女二人入住的别院和产业。
骆家兄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骆长生拧眉:“杨家所有产业都打听了吗?”
“明面上的产业都打听过了,至于暗地里他们还有哪些产业,还在查找之中!”杨名轩回应。
“盯着杨老四的人呢?”
“那杨老四只去万盛博坊和万香楼,昨日个,又在万香楼里留宿,彻夜未归。”
“人会不会藏万盛博坊和万香楼里?”
“我们的人仔细排查过,并没有!”
“继续盯杨老四,人是他带回来的,从他身上着落准没错!”
“可杨老四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在身边,还和李家的小子在城门口打了一架!大哥,人真的是杨家接回来的吗?”
“你说什么?”
“派出的人仔细打听过了,杨老四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万花楼的头牌春柳。”骆名轩拿眼看向骆青竹:“你一路过来真没有追着杨老四?”
骆青竹点头:“知道妹妹被接走,我们几人就一直快马加鞭沿路追。他们坐的是马车,我们劫停了好几辆,也没有见着她们。”
“从宁山县到海阳郡的路不止一条,许是追岔了方向!”骆长生缓缓说:“杨老四和李家小子在城门口打架,够高调的!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只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
“所以,人还在城外,或者是被安顿在别的地方!”骆明轩立刻道。
“对,所以,不用查城中的产业,人必然是在城外,杨家在城外的庄子,明面上的,也都不用查。”骆长生冷笑一声:“他们这是铁心要把妹妹母女二人藏好,想跟我们磨耗,逼得我们答应他的条件!”
骆青竹最是情绪复杂:“爹如今还在南龙郡等消息,要不派人把爹接回来吧!”
骆名轩看着他:“五弟,你去南龙郡陪爹吧,这边的事一了,我会派人传信,那时你再带爹回来!”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我留下,好歹能帮一些忙!”骆青竹急忙拒绝。
骆名轩拍拍他的肩:“五弟,爹让你去接妹妹,你走这么久,一直不回,爹不着急吗?万一他又悄悄走了,咱们到哪里去寻去?”
“二哥你也说了,是爹派我去接人的,现在人没接到,我去不也是让爹生气吗?”
“老五说的对,爹身边有兆庆他们,我后来又派了十个护卫过去,再说爹爹想念妹妹,定不会乱跑,只要消息不传到那边就行了。”
“大哥,二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都什么时候了,快说!”
“在先去接妹之前,我在她所住的村镇派人打听过,她们这几年来遇到了不少事,但最后都很好解决了。我怀疑,她们母女,有人会武功!”说着,他把让人打听到的所有关于赵素素的事都说了。
“那一定是咱妹会武功,她的女儿才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骆名轩想也不想的说:“她们之中只要有人会武功,那至少娘俩可以自保,这样咱们也放心一点。”
骆青竹点了点头,又说:“还有一件事。”
感觉到两个哥哥不善的目光,他挠挠头:“我也不是故意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而是这件事我不知道是否与咱们妹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