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的虔诚,如此的热爱。
就像是一位崇拜着自己的国家,甚至愿意为此献出生命的稚子。
先前唯有纳努克不做抵抗。
克里珀的存护之力将他震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博识尊用转瞬即逝的海量知识将他灌成了疯子。
ix周边的黑洞将他无数次的撕裂,任其重组,然后再度撕裂。
还有那赐予了他永生,令他患上魔阴不停发狂的药师...
祂、祂们,没有对这位行走在前往「未来」这条道路上的男人伸出援手。
甚至相反。
这些皆是代表了他人生的某一个阶段的‘星神们’用自己的方式为他降下了惩罚。
但祂不同。
与那位指引着他前行的祂一样。
「希佩」的嘴角微微扬起。
祂睁开双眼,挥手为自己面前的骑士洒下万丈光芒。
他的疼痛被治愈了。
就像那他也曾为其惶恐的悲伤。
终究还是在这里得到了那些‘冤魂’认可的骑士再度行礼,声音有些哽咽的如此说道。
“感谢您的祝福。”
那些他曾经历的、曾渴望的,都无一例外的「背叛」了他。
除了他的国家。
那个接受了他的「背叛」的国家。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的国家也依旧爱他。
“谢谢。”
之后,接受了这份祝福的他便越过了这位星神,再度向前迈去,再度开启了这段不知道要多少年才会结束的旅程。
...
他走啊...走啊...
最后在自己的眼前之人面前停下。
祂通体漆黑,手上捧着数枚面具。
伊灸见过祂。
“「欢愉」...”
他不喜欢祂。
即便祂会开口说话。
“嗯~是我,没错!”
祂的语调怪异,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欢笑。
“平凡人的一生如何?死去的滋味如何?找到了信仰的喜悦如何?”
“哦~你真该找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小可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劳累的男人那疲惫的模样逗笑了祂。
“我见证了你的一生,看到了你的一切,体会了你的悲喜。”
“是的没错~”
与精神病无异,甚至要过分无数倍的祂发声大笑,对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来吧,必会属于「欢愉」的「令使」。”
“跟我走吧~我能带你出去!”
说到最后,祂的语调似乎有些狂热,语速极快的催促着他。
“来吧来吧来吧~ar-619。”
“跟我走吧。”
可伊灸却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看着他。
“嗯?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这可是百年...不!万年难得一见的死而复生哦?”
直到这时,听闻此话的伊灸才终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让开吧。”
“我知道这里不是我的终点。”
似乎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拒绝自己的祂愣住了。
“而且...我的老朋友说的也没错。”
“我的余生,并不只是为了欢愉。”
“这就是我现在的回答。”
“亦是我思考了一生的回答。”
说罢,他便再度迈步朝着那更深邃的黑暗中走去了。
只留下了那在短暂的愣神后就再度放声大笑的身影独自飘散。
“哈!连令使都不是的凡人居然拒绝了神明?拒绝了「欢愉」?”
“这可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与那些存在于此的虚假不同。
从这个神经质的表现上来看,祂似乎...
是真的出现在了这个通向「未来」的道路上,对其亲自招揽。
只可惜,祂又失败咯~
就像过去时的那样。
不过没关系。
因为祂和其他星神不同。
得不到就毁掉什么的...这并不符合祂想要的「欢愉」。
更何况...
“喂!那个谁!他朝你那边去了!”
“这种能够拒绝「欢愉」的凡人可不常见呐~”
祂还在这里。
“千万记得要在签收后好好珍惜哦?”
“哦~对了!”
“如果你觉得祂不适合你的话,你也可以再回来找我!”
“「欢愉」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哟~”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回响,这位乐子神也是没了踪影。
祂走了吗?
...不一定。
说不定祂是潜伏在暗中,等待着下一场乐子的出现呢?
也许吧。
毕竟这位「神明」的脑子有些...
嗯,你懂得。
...
与那渐渐消散的「欢愉星神」一样。
伊灸再一次踏上了这条通往「未来」的道路,一言不发的跟随着祂的指引。
他前进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
他再度抬头,望向了那个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却已经能够明确的感知到祂就在这里的方向。
“能和我说说吗?”
‘嗯。’
如今,这个声音已经清晰可见,再也不像最开始的那般晦涩难懂了。
也许在这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朝着那名为令使的存在转变了。
“为什么选择我?”
‘它曾见证过你的终末。’
“...除此之外?”
‘你在「最终的消亡」出发,走向了「自我的诞生」。’
“还有?”
‘意志。’
“...在我们的问答继续下去之前,我能问一些与它有关的问题吗?”
‘讲。’
“在我离开时,是您收回了艾利欧的权柄,让它失去了窥见未来的能力?”
‘对。’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被曾经的恐惧剥夺了思考能力的它只会给你、给我们带来麻烦。’
“...原来如此。”
“所以在我死后,您就将这份权柄再度赐予它了?”
‘对。’
“那它现在能够观测到与我有关的未来吗?”
‘不能。’
“为什么?”
‘要等到你离开这里之后。’
“我明白了。”
“如果我愿意成为令使,您需要之后的我去做什么吗?”
“比如...宣誓效忠?”
‘你愿意将你的忠诚献给我?’
“不。”
‘是的,你只会把它献给你的女皇。’
“对。”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忠诚。’
“那您需要我去做什么?”
‘与它一起去改变未来。’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是因为我通过了这场考验?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或者意志?让您看到了我身上的价值?”
‘嗯。’
“那么...在这场旅途的最后,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当然。’
“请讲。”
‘去和「未来」告别。’
“然后?”
‘接受洗礼。’
“...好 。”
问答过后,在这场对话的途中就已经化作了灰发金瞳的男人向前迈步。
星神的力量改变了他,为本该破碎的他重新铸就了一具躯壳,收容了他那本该消散的灵魂。
男人向前迈步,眼中满是平静的走向了自己的「未来」。
不知何时,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脚下升起,将他笼罩在内。
这一次,他未曾哀嚎、未曾恸哭。
伊灸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着,走向了这场旅途的终点站。
在那里,有着「未来的自己」在等待。
那是一座培养仓。
上面写着「ar-619」。
是的,这是他的目标之一。
但这并不是他的最后一站。
在来到这座培养仓面前的瞬间,样似飞蛾的短剑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被这具残破的机甲高高举起,然后...
“睡吧,ar-619。”
他如此说着,亲手剥夺了它活下去的权利。
“再也不要醒来。”
就像这位「终末的令使」曾说过的。
在这具名为「烬蛾」的处刑装甲彻底报废前的最后。
他的确亲手处刑了自己。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
这并不是他的「最后一站」。
这一点,这位令使非常清楚。
于是,他再度迈步,不见丝毫犹豫的朝着那黑压压的「乌云」走去。
“虽然只是虚影...”
他叹息着,缓步上前。
“可是让一位新晋的「令使」去对付虚假的星神什么的,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就像他说的。
那片「乌云」就是他诞生的「起源」。
而在这片「起源」之中。
存在着那位被称作为「虫皇」、「沙王」塔伊兹育罗斯的存在。
...
从最后的这一幕上其实不难看出。
伊灸在回去之后对艾利欧说出的那些实话可能...
‘虽然过程「有些」「辛苦」,不过...’
‘生的彼岸似乎并不欢迎我。’
‘所以我就「挣扎」着、「手脚并用」的「爬」回来了。’
似乎并不属实。
...
鬼知道没了机甲的他到底死了多少次才杀光了这黑压压的虫群还有那位「沙王」。
不过幸好,牢伊的肘功也不是浪得虚名。
也正因如此,在这场也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久的鏖战中,牢伊才能够凭借着自己多年的「除虫经验」把那位「沙王的虚影」给肘成了直升机。
至此,终于肘赢了复活赛的牢伊也是终于乘着那架「沙王牌直升机」回到了阳间。
“不是哥们,你是一块捏了星穹俩人吗?怎么把我先前的马甲给我整成真的了啊!?”
“还有,随随便便就给人换个身体也就算了,毕竟我先前的马甲已经碎成了渣,就算是拼也拼不回去...”
“可你好歹也应该给我件衣服让我挡挡吧!?啊!?”
“就算是苦茶子也行啊!!!”
...
那么问题又来了。
因为之前的先前肆意妄为爽翻了天的他,现在真的准备好面对「女皇的怒火」了吗?
...
好像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