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斐看着洒了满地的红色钞票，愣了下。
“你现在喜欢纸醉金迷？”
“……”
楚长沨弯腰将地上的红色钞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陆一斐也蹲下帮忙捡。
那天，陈潜生将那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觉得他一直以来执着的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一向对自己吝啬的他，选了附近最贵的酒店、也去了最高档的餐厅、他还将钞票洒了满地，好像葬送过去一直在度日如年里赎罪的自己。
当他拿起刀想结束时，他又被陆一斐猛打来的电话刺激的回神。
他没将这些说给他听，但陆一斐似感知到什么。他拿着刚整理好成一沓的红色钞票敲了下他的脑袋：
“下次再这么玩，叫上我，我再多拿几箱让你撒个够……”
“……”
“听见没有？”他又抬手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你好啰嗦。”
楚长沨背过身，将整理好的钞票放进书包里，陆一斐把手上的递给他。
“确实很薄，三千？”
“知道你有钱了，再炫就从这里滚出去……”
“没炫，我是觉得这么少撒着不过瘾。”
“你想过瘾，可以把你银行卡里的钱全兑出来，从这窗户里撒出去……”
陆一斐笑了下：“白送人可不行……”
他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基本是衣服，全装在一个包里，不用怎么费心思收拾。
他望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烟头，应该是吸到一半的时候掐灭了，没完全燃尽。
“下次别再碰这玩意……”
“知道了。”
等他弄好，陆一斐卷起他衣服的袖子，去看他皮肤上的伤。好一些了，那些痂也结的七七八八。
他拉下他的衣服袖子，打算去检查他腰背的时候，嘴唇忽的被碰了下，他撩他衣服下摆的动作僵住。
他垂眼望面无表情当没事发生的他。
陆一斐勾唇：“你好了吗？小心我当禽兽。”
他掐了一把他的腰。
“没好，逗逗你……”他拍开他的手。
陆一斐看他面无表情又极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暗自磨了下牙。也不是他不能忍，就是这次是他主动撩拨的，他难免心猿意马。
他深吸一口气，挥去那些念头：“算了，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下次再跟你算账……”
陆一斐将人拉进怀里，啄了下他的唇瓣，随即松开。
可松开后，楚长沨突然又凑上来碰了下他的唇。不多停留，碰到即离开。
陆一斐手掌贴着他的后背，将他压向自己：“长沨，这是你跟我道歉的一种独特方式？”他搂紧他的腰，两个温热的身体碰到一起。
“道什么歉？”
“嗯？”他的尾音意味不明的上扬。
“我是病号。”
“那你的行为怎么解释？”
“你当我在耍你。”
楚长沨抬眼，见他眼底黑压压一片看不出情绪。他避开他的目光，微动了下身体。
这看在陆一斐眼里，像是抗拒的不太明显的邀请，他不知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
“让我先看看你背上的淤青……”他说完，干脆利落的去掀他的衣服。楚长沨被迫转身，他将手覆上的后背……
“还疼吗？”他轻按一下其中的一块淤青。
他身体微抖，看来还是疼的。
“不怎么疼……”他微微抿唇。
他揽腰去亲亲他的后耳根：“太久没动，我怕你受不了，下次吧。”
他的耳后根微微发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我没那个意思……”
陆一斐轻笑了下，他抬手捏他发红的耳朵。
“跑不了，不差这一回，你先养好。”
楚长沨热着耳后根沉默好一会儿。
“五天，1790。”
陆一斐愣了下。
“哦，原来是在心疼酒店钱啊。”
楚长沨只觉腰间的力道松开，后背的温热也离去。余温消散后，他的心脏好像也跟着空了似的，他红着耳后根烦躁的抬手抓了下头发。
那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看，但看他的同时也无所动作。他只能急切的回望他，希望得到一丝反馈。
陆一斐在后面追多了，其实有时候也会想寻求和确定某种东西，比如他从不说出口的爱。
感受和真实听到的是不一样的。
感受的界定模糊、没有标准，全凭自己主观臆想。所以他至少也需要向他确认一次，他的感受是否正确……
楚长沨并不像他善言辞，他说不出那些甜腻的情话。他知道他停在那里等什么，可他憋红了脸也没能成功的说出来。
因为想急切的表达，他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陆一斐也只能去引导他：
“拿刀割自己的时候想过我没有？”
“想了。”楚长沨一秒都不带迟疑。
“跟我说分手的时候难不难受？”
“嗯。”他一样不带迟疑。
陆一斐望着他沉默好一会儿，语气不太确定，眼神也有些缥缈，他声音很轻：
“这是爱……”
“对吧？”
这次他没回答，他只拉着他的手放在他激烈跳动的心脏上。他垂眼能看见他眼中的急切和焦灼不安，像是怕回答错。
他很少见他有这么外露的情绪。
陆一斐勾唇，眼底的笑意也化开。
“算了。”
“先信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