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庞嬷嬷被荣王的人带去大理寺审讯。
同一时间许安随收到了太后意旨宣许安随即刻入宫学习规矩。
“看来那老巫婆是同意你和荣王的亲事了?”
通儿啃了一口苹果,跳坐在窗边很是质疑。
许安随抿嘴想了想,大致猜得到宫里那些人的用意。
“不过拿我威胁荣王而已。
事实上审与不审结果都是一样的。
太后手下的人不可能指证太后。”
“啊?”通儿咧着嘴,
“感情咱们忙活这么一圈还是扳不倒太后那个毒妇啊?
那为何还要费那个事提审太后手下的人?”
许安随写了一张鬼画符似的书信交给通儿。
“去,把这个交给冷冷,明日之前毒药要做好,我要让太后手下那些人死得悄无声息。”
通儿边看边啧嘴摇头,
“看来最毒的是你啊,杀起人来眼都不带眨一下。”
许安随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临行时嘱咐通儿,
“帮我盯紧二房家的人。尤其我那个二叔母。”
通儿一跃而下,散散漫漫的应了一声。
“知道啦,自打你那个堂姐嫁给李尚书次子为妾,你就疑神疑鬼的。
不过确实也是奇怪,
顾心兰和那个许柔一个两个都嫁去了李家 ,
李家次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娶这么两个丧门星。
听说给你二叔家不少彩礼呢,娶个妾室还这么给面子,李家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家二房手里了。”
许安随敲了敲通儿的脑壳,
“咱们通儿真是聪明,这点随我了,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随你,我随我师父好吧。”
通儿嘟着嘴,实则很是享受。
“对了,”许安随突然转了过来,
“我那两位师父去了万净山秋千师父那里怎么也没一个音讯。
他们到底在忙什么,什么时候来京都看我?”
通儿摊了摊手,
也是,江湖中人行事神出鬼没神神秘秘也是正常。
待他们得空自然就会回来和自己团聚了。
许安随一入慈宁宫,便发现荣王楚昱恒正跪在堂下。
“你,怎么在这?”
许安随以抖动眉眼询问。
楚昱恒只是单眨了下眼睛,便低下头去,装起了哀伤的样子。
“逆子,如今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偏和外人联起手来对付哀家了。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下一步是不是连皇帝陛下的话也敢违抗,你这么厉害,干脆你来当这个皇帝算了。”
“儿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告诉你吧,你和许家的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要娶就娶魏家表妹魏青儿,
要么就别娶,
想让温熙太妃和春宜出宫入王府居住,你就要答应和魏家的婚事,
二者选一,
你少给我添堵。”
她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许安随跪在楚昱恒身旁连忙磕头。
“回太后,臣女断然不会嫁给荣王。
荣王百般侵扰臣女,还请太后为臣女做主啊。”
太后一怔,不禁眉心舒展。
“哦?
难道你不想嫁去荣王府当她的王妃?”
楚昱恒在一旁附和着发出惊叹的声音。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安随,忍不住拉了拉许安随的衣角。
许安随甩开楚昱恒的手,
“回太后,臣女对荣王只有敬重并无男女爱慕之情。
臣女屡次拒绝荣王,未曾想荣王却以陛下之意相逼。
臣女甘愿上山为尼,也不愿违心欺骗荣王感情。
这种事强迫不得,
还请太后好生劝劝荣王,放臣女自由吧。”
“小七?你—”
楚昱恒一脸窘相,连忙磕头道,
“就算用强的,儿臣也绝不会放手。
许七姑娘定是听信了顾家的谣言才与儿臣心生嫌隙。
待儿臣审讯过庞嬷嬷等人之后,谣言不攻自破,还我皇家清白。
届时许七姑娘会回心转意的,儿臣不能没有她。”
一旁的合欢气得直拍大腿。
“皇兄你是不是被这狐狸精下药了。
她一个二嫁妇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的地方。
你堂堂亲王,多少世家贵女望眼欲穿的等着你呢,
像她这样卑贱的人给人当妾都不配,
你怎么就能鬼迷心窍了呢。”
太后脸色一沉,
“合欢,谨言慎行,不可口出恶言。”
楚昱恒和许安随各自别过脸去。
太后看着二人心里暗自嘀咕了许久。
“那好,哀家如你所愿。”
“前日里谢驸马向陛下求娶你,想纳你为妾。
有些亏待你,
但至少知根知底,
不知你是否愿意?”
合欢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许安随若是能落在她手里,那可太好了。
许安随愣了一下。
一旁的楚昱恒脸色都变了,由青到黑,后槽牙都咬出了磨砺的声音。
“会太后,臣女愿出家为尼,不扰太后清净。”
“你敢!”楚昱恒暴跳如雷,“你敢出家我就敢打断你的腿,你若出家为尼,我就在你庵堂旁边剃度当和尚,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屡次三番拒绝我。”
二人越发剑拔弩张,
太后和合欢看得云里雾里。
太后从许安随抗拒的态度中可以断定,这丫头定是对皇家心生芥蒂。
有芥蒂好啊,荣王便不可能借着许家的事掀起什么风浪。
“没想到啊,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太后看着慌乱的楚昱恒心底暗自嘲笑,
“许家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你毕竟是我的儿子,她们只会更恨你。”
本想着今日好生教训教训许安随的。
没成想荣王不请自来,又闹了这么一出,
所谓的规矩也没学上,
太后草草的就将人打发了回去。
临近宫门口,
二人不约而同长叹了一口气。
二人对视一笑,心领神会。
楚昱恒上马飞奔去了大理寺。
许安随回府途中却被谢云之拦下。
“随儿,”谢云之在马车帷幕下轻声呼唤。
许安随没有探出头,更没有回应他。
“荣王府你嫁不得,到表哥身边来吧,表哥会照顾你。”
见许安随依旧没有回答,慌忙间继续说道,
“为妾确实委屈你了,但早晚有一天表哥会将你扶正。
母亲也挂念着你,
这里全是你的亲人,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你不用惧怕荣王,有陛下和太后在,他强迫不了你的。”
“表哥—”许安随寒声打断了谢云之。
“今日唤你一声表哥,表哥好自为之吧。”
多一句话许安随都不想说。
她只觉得谢云之口中每个字都让她无比难受和反胃。
“做妾?呵呵。”
许安随冷笑,
“外人若伤我三分,那你谢云之有此想法便是伤我七分。
原竟是你辱我伤我最甚,
表哥还是多用些力气想想怎样在合欢手底下讨生活吧。”
许安随的话像利刺一般将谢云之的自尊心击穿。
当天夜里,合欢寻来谢云之欲想狠狠羞辱其一通。
谢云之有睿宣帝的圣旨,本可不必前去公主府。
可他还是去了。
一个人痛苦多没意思,两个泥潭里的人誓死纠缠在一起互相伤得遍体鳞伤才有趣。
不知从何时起,
两人互殴起来不痛却反而有种体会不尽的快感。
二人几乎砸碎了所有的东西,
并头躺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得不到的东西,毁掉才有意义,像这样,把她压在身下,撕烂她的每一寸皮肉,让她哭嚎,哀求。”
一整夜,谢云之和合欢像两个地狱里来的恶鬼交织着鬼哭狼嚎。
床头挂着的尸陀林主的壁画在拔步床的剧颤中诡异般激情舞动。
那一对男女面对着面,狰狞着挥舞着无优花枝和骨仗。
帐内的两人直至将对方最后一滴骨血啃食殆尽终在彼此冰冷刺骨的体温中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