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许安随身上出现了许多伤痕。
梁博的妹妹梁燕更是冲到了最前沿,一柄弯刀重重的砍向了许安随的肩膀。
“是你杀了我阿兄,你给我去死吧。”
梁燕猩红着双眼,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许安随刚刚躲过无数的剑戟,眼下已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眼见着弯刀落下,却是无力回天了。
千钧一发之际,许安随突感被人拦腰抱着腾空了起来。
缓过神来之际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楚昱恒的马背上,
楚昱恒再次翻手一转,许安随从背面被转至楚昱恒的身前,
她整个人被楚昱恒牢牢的罩在怀里,那高大的身影就屹立在她身后,
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她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狂乱的心跳声,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鼻息在她的耳边呼喘,吹动着她耳边的碎发一阵猛烈的狂乱。
“不怕,我带你回家。”
楚昱恒双腿用力一夹,战马心有灵犀将地面刨出深深的马蹄印记拼了命的向前奔跑。
阿骨里见状急忙探身。
“是楚昱恒,是他们的统帅,快…快给我杀,杀了他们的统帅长风军便不攻自破,天助我也,快给我杀了他们。”
楚昱恒驾着马蛇形在跑。
毕竟后背没长眼睛想躲开冷箭属于难上加难。
“我来做你的眼睛。”
许安岁单腿跨过马身,敏捷而迅速的转了个身面向楚昱恒的正面。
她双手绕过楚昱恒的腰部身体紧紧的贴在楚昱恒的胸膛,透过楚昱恒的肩膀死死的盯着楚昱恒身后的方向。
两个人几乎心贴着贴心,彼此感受着对方怦然跳跃的心脏。
这个姿势楚昱恒甚是满意,他附在许安随的耳边偷偷的笑了又笑。
“右后方正在瞄准。”
许安随鹰眼死死锁定身后的追兵。
楚昱恒接到指令一个急转,那箭擦着战马的屁股飞了出去,差那么一点就将战马的屁股刺穿。
射人不如射马,北鞍人的射手几乎都朝着二人身下的战马而来。
楚昱恒按照许安随的指示左右闪躲避开了重要的几次射击。
只是被动也不行,适时主动出击必当可以扰乱敌人的追捕节奏。
“慢一点,左边这个射手看起来厉害一些,我来解决他。”
许安随眼睛以下埋在楚昱恒的怀里,
她像匍匐在草丛里的毒蛇,猎物已被锁定,眼神炯炯,蓄势待发。
楚昱恒故意放慢了速度,这反而打乱了身后追兵的节奏。
原本瞄准的弓弦突然射程要重新计算,慌乱之余给了许安随机会,
许安随一按手腕上的铁环,小银蛇般的铁线破云般穿了出去,
五爪钩子直接穿入了左翼射手的心脏,许安随用力一拉,那射手被拖入马下,
那人的战马受惊一阵狂乱的踩踏,过不多时便将那射手踩成肉泥再也动弹不了一下。
许安随眼睁睁看着那人被踩入土里,她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的嫂嫂侄子侄女们也是这般下场,
听说和眼见完全是两个概念,她的心虚空了几拍,一下子没了着落,只剩下无尽的剧痛,痛得全身颤抖,痛得仿佛心血在流淌。
楚昱恒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他轻轻的拍了拍许安随的后背,用力压了压许安随的后脑,让她全然依靠在自己的怀里,不给她空间胡思乱想。
许安随很快振作,眼下不是她感怀过去的时候。
“来了,脚下。”
楚昱恒用力一勒缰绳,战马腾空而起,
那箭擦着马蹄子飞了出去,至少眼下他们还没被射成筛子已是万幸中的万幸。
城楼上墨白亲自操起弓箭。
几个神射手配合着解决掉了身后不少的追兵。
“再快点,元帅再快点,再拉开点距离,再快点呀。”
陶将军生怕炮弹会伤到二位,除非距离足够大,他们是不敢轻易朝着城下开炮。
阿骨里眼见着身边人无用,煮熟的鸭子就快跑了,气得战戟遁地,险些背过气去。
“给我轰,”
阿骨里顾不上那些冲在前面的北鞍将士们了。
这可是他唯一一次距离斩杀楚昱恒最近的一次。
十万兵马都换不来一个长风军统帅,
若是那些士兵因此而死也必定是死得其所,战争的本质就是牺牲,他们北鞍士兵为了胜利是甘愿战死毅然无怨无悔的。
可这只是阿骨里一厢情愿的想法。
年代不同人的心思也在变化。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尊贵的,谁愿意甘愿当那炮灰,一边冲到前线厮杀一边还要忍受自己人不管不顾的轰炸呢。
“炮弹来了,右后方。”
二人的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炸声。
墨白一看,一抹嘴角不禁大骂起来。
“妈的,欺人太甚。远程火炮手往远了给我炸。”
许安随的耳朵就快被炸聋了。
除了一阵阵的爆炸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漫天的炮土灰尘将他们吞噬。
他们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全是灰土,躲得掉弓箭手的追击,却险些死于炮弹的轰炸。
陶将军见距离差不多了,配合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一并协作。
箭羽漫天落下插在地上形成了一堵屏障,将追赶的北鞍铁骑拦在屏障之外,再配合着火炮的攻击,一时间一道火墙迅势而起,惊得北鞍人的战马各个掀起了马蹄子,人仰马翻。
“开城门,快!”
墨白一声呐喊,可惜无人敢应,因为那不是来自楚昱恒的命令,没人敢违背元帅的军令。
“一群一根筋的,出事我担着,不开城门你让他们怎么进来,你家元帅好不容易跑回城门口了,若是有个闪失,老子千刀万剐了你们。”
墨白一阵咆哮,城门守门的卫兵就是无动于衷。
楚昱恒满意的微微勾起嘴角,手下除了墨白不听话,其余的将领都将军令如山贯彻得相当彻底。
楚昱恒和许安随没有走城门。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冒然开城门的风险太大,他们有轻功,早已留好了绳索,飞身上墙反而更保靠一些。
“走!”
二人对视了一眼,踏上马背。
楚昱恒全程掩护在许安随身旁,直至许安随飞身上了城楼他才松了口气,紧跟着几下窜了上去,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个没站稳,竟一头栽倒了下去。
“元帅,元帅,不好了,元帅中箭了。”
许安随听闻吓了一哆嗦,
她连忙扑到了楚昱恒身边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
楚昱恒后背不知什么时候中了一箭。
那箭头是青铜做的,极为锋利不说,又重又大。
那青铜箭穿透了楚昱恒的肩胛。
正面的肩胛骨已能瞧见冲破骨头的箭头,血淋淋的,带着一大块血肉。
“看什么看,都没被穿透过么,还不赶紧回到位置上,小心一会北鞍轰掉你们的脑袋。”
楚昱恒缓缓起身,只让许安随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回了帅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